萧峋眼皮一跳,下意识喊道:“别碰!”
但说晚了,谢龄指尖已然触到那血迹。刹那间,黑血蒸腾成雾气,他手指如触电般屈回,身体重心骤失,面色又颓数分,脸颊生出不正常的潮红,咳出一大口血。
“谢龄!”
“谢小仙?”
“雪、雪声君……”
称呼和语气各不相同,萧峋第一个向谢龄伸出手,但到一半,又生硬收回。
崔嵬将谢龄扶住,一面将手掌贴上他后心、为他渡灵力,一面古怪地看向萧峋。
“旧伤发作了而已。”谢龄敛着眸,喘息缓和好一阵后说道。
“我的问题。”萧峋沉声道。
“没有你的血,我也会这般。”谢龄摇头,言语间似有轻叹,“我身体情况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
“旧伤?被何人所伤?”崔嵬疑惑问道。
“有可能是瑶台境背后的人。”回答的是萧峋,他不希望谢龄这时候费力气说话。
崔嵬沉眉思忖:“可瑶台境的人,分明是冲着你来的。”
“那时候,还未冲着我。”萧峋道。
这话让谢龄有了新想法,嘀咕了句:“难道是找错了?”
“你别说话。”萧峋道,往自己身上丢了道洁净术,又给自己拍了张收敛气息的符纸,将虚弱外溢的怨气藏好,才去到谢龄面前。
崔嵬撤走按在谢龄背上的手。
“我觉得我有些多余。”他从这两人身旁离开,拍着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望了望四周,最后目光落到萧峋身上。
萧峋正给谢龄理头发。崔嵬觉得牙酸,“啧”了声:“我说,把云舟放出来,那上面至少还有墙给你们挡着……你们还可以互帮互助、事半功倍。”
萧峋依他之言,放出近日新购的那艘云舟。
崔嵬先上去,余山伯麻溜跟在他身后,云龟带着余下二人在最后。登上云舟,云龟缩回了寻常乌龟的大小,熟门熟路地去了自己的池子里。
云舟并未向着哪一处飞行,就这般悬停于空中,和海面离得并不远。
谢龄和萧峋对坐在拔步床上。谢龄的朝向,刚好能看见窗。
“我恐怕至少调息六个时辰,才能恢复。瑶台境会不会再派人出来?”谢龄望向那半开的窗,语气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