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茶碗搁回桌案,一声轻响。古松掀眸望定谢龄,道:“你没有要对我说的吗?”
谢龄亦喝了一口茶,敛眸片刻复又抬起,问古松:“师兄想知道什么?”
古松的意思,谢龄理解,萧峋的态度,更是了然。方才他没阻止萧峋的言行,便是纵容了。古松又何尝看不出这点,蹙起眉峰,声音冷沉:“你与萧峋相识,算来不过数月。我承认他在修行上很有天分,是个奇才,但……”
话至此却是顿住,瞥了谢龄几眼,似是不愿将那些字词说出口。
“但师兄不看好我与他在一起?”
谢龄续上古松的未竟之言,握在掌心里的茶碗转了转,眸光再度敛低,问:“为何?”
半晌沉默,茶汤温冷,古松轻轻一甩衣袖,道:“且不说他身负魔气,是个极大的隐患。
“你此行雪域,于我们而言过去的是三年,但于你二人言,不过月余,纵使加上在宗门的时日,你与他认识仍是太短,尚不能知根知底。
“他太年轻,心性未定,处事并不成熟,对你的感情难说是一时兴起,还是一颗真心。又或者,真心又真得几分,能维持多久……”
古松语速缓慢、嗓音清沉,话中桩桩件件都在理,亦都是对谢龄的关切。谢龄听着这些话,起初一个头两个大,渐渐的又感觉甚是温暖——虽然这温暖,并非古松给予他的。
“师兄。”待得古松将所有的理由说完,谢龄放下手中茶碗,端正坐姿,低低唤了一声。
“萧峋他很好。”谢龄道,尔后重复:“他待我很好。”
这话令古松哑然。
片刻后,他道:“眼下你二人正是……正是情投意合时,他自然待你很好。”语气颇有几分无奈。
谢龄摇头。古松说眼下,谢龄看的亦是眼下,太远的事还未曾想过。
眼下萧峋喜欢他,他也喜欢萧峋,就足够了。
叩叩叩。
有人敲响了茶室门扉。
茶室并没有关门,是萧峋去而复返,立于门外,不过手里没有许诺给谢龄做的早餐,而是在谢龄向他看去时,道:“云吞面煮好了,你去尝尝味道。”
这人想支开谢龄,单独与古松谈。谢龄品出他的这层意思,神情满是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