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夹着雨涌进客栈,不冷,但呼呼作响。谢风掠的目光落进茶杯,落到地上,又落向雨夜,然后转头看回谢龄,深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理解。”
“你……”谢龄话语微顿,用一种尽可能不那样生硬的语气说,“你不必强迫自己理解。”
这世间的人,本就很难相互理解
“雪声君!”谢风掠又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谢龄摇头,轻轻按上谢风掠肩膀:“你身上本就有伤,方才又经历恶战,想必累了,去休息吧。”
谢风掠坐在原处不动。他重重一咬牙,沉声对谢龄说:“若萧峋以后行歹毒之事,我定会杀了他。”
“若真有那一日,不用你出手。”谢龄说道。
两人不再就此交谈,谢风掠又一次向谢龄执礼,回去二楼客房。谢龄无声一叹,坐到谢风掠方才的位置,把茶杯放去桌上。
几乎是在同时,二楼传来开门的声音:咯吱。
是萧峋。他走出屋室,周身的黑雾都敛尽,恢复了寻常模样,红衣银发,眼眸清黑透亮。他一步一步走下楼,走向谢龄,谢龄到他身旁。
谢龄有些意外萧峋如此快便醒过来,仔细看了这人一圈,见他没有异常,问:“你听见了?”
萧峋没直接作答,上半身一歪,靠在谢龄肩上,勾着他袖摆一角说:“你对我这样好,我会容易瞎想的。”
那就是听见了。
“瞎想?想什么?”谢龄瞥了他的手一眼。。
萧峋却说:“风掠师弟也会瞎想的。”
谢龄:“……”
萧峋又说:“他是不会告诉你他在想什么的。”
萧峋问:“那你呢?”
萧峋哼笑了声,没做回答。
灯芯上的火苗在风里飘摇,客栈门口被雨润湿一大片,想来明日一早店伙计有的忙活。萧峋眼眸映着跳跃的烛光,稍过片刻,缓慢敛低。他手也从谢龄衣角裳松开,食指中指微并,搭上这人腕脉。谢龄的脉息比来锦江城的路上弱了些,萧峋知晓缘故,低低地说:“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