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尔便至道殿。
庭院里萧峋点的那些灯早已熄灭,天上弯月被一片云挡住,四下茫茫。谢龄依然拎着萧峋的衣领,来到他的小楼外,将门一推,将人放进去。
松开手,谢龄从头到尾打量萧峋一番,问:“现在的情况,自己能处理?”
“能。”萧峋低声答道。
“当真?”
“是。”
萧峋神情不似作伪,谢龄亦知自己帮不上忙,从小楼前退开。
谢龄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室,两三步之后,听得少年人站在门后开口:“谢、师父。”
“嗯?”谢龄驻足回头。
谢龄站在夜色里,素白衣角时而起落;萧峋立于楼内,黑眸清沉。少年人注视着谢龄,张了张口,缓慢垂下眸光,道:“谢谢师父。”
“不用谢。”谢龄回道。
萧峋关上门,云龟在庭院里寻了个地方睡觉,谢龄背对小楼走出数丈,抚了抚心口。
这次比上次撑得久了些,他的伤还未发作,为防止情况突发,他掏出一粒药服下。走回屋中,谢龄赶紧盘膝坐下,仿照上次古松帮他调息疗伤,控制着灵力,在体内缓慢流动。
滴答。
滴答。
水钟不疾不徐地计算着时间的流逝,谢龄闭上双目,不料方过片刻,心口生出一股尖锐的刺痛感,喉间涌上腥甜味道,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谢龄身体不受控地前倾,眼皮一掀,就看见床下的血迹。他心道该来的还是得来,同时不着调地庆幸了一下,还好血没溅到床上。
倏尔间,谢龄的神识被触动。
有人进到鹤峰地界了。
念头刚起,他寝屋的大门无声朝两侧分开。古松踏着夜色疾行而来,黑发黑眸黑衣,一张俊脸冷得吓人。
谢龄为这人的突然出场所震撼,待到他行至身前,条件反射地伸出一只手。他腕脉立刻被古松扣住,同时还听得这人用凉幽幽地语气说:“你又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