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避寒这才点点头,他懊恼而痛恨地认了命:“那你做主罢,我无论如何还是不想看殿下为难的。”
信鸽是中午发出去的,黄昏渐渐降临的时候,有个手中拿着一条蛇头藤杖,眼睛上绑着黑色布条的人出现在大理寺。
他的脸是没有血色的白,下巴尖尖地,身形偏瘦削,头发并没有绾好,而只是胡乱梳了个发髻,剩下的头发散散地披在肩上。
他看起来像是个瞎子。
门口的侍卫怔了怔,正要询问,这瞎子却抬起头仿佛在嗅着什么,然后他咧嘴笑道:“我闻到了,是小桃子难过的气味。”
这么一笑,他露出了很白的牙齿,而且看起来有点锋利。
两名侍卫见状,竟自心里透出一点恐惧来,本是要上前询问的,此刻居然都不约而同地失了声。
瞎子不慌不忙地拾级而上,藤杖点地,发出笃笃地响动。
其中一个侍卫见他越来越近,正要壮胆开口询问,冷不防瞎子站住脚,微微转头看向他,毫无预兆地向着他笑了笑。
这个笑极为突兀,而且看起来极为恐怖,尤其是那口森白的牙齿,徐徐展露,好像闪着寒光。
侍卫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只呆呆看着,直到突然感觉颈间竟疼了一疼,竟仿佛被什么狠狠刺痛似的。
他吓得大叫了声,捂着脖子后退出去,竟仓皇跌在地上。
瞎子讥诮地笑道:“真是没用啊。”
就在这时,门槛之内有个声音冷然说道:“朱厌,有正经事,别在这儿玩。”
瞎子还没有转头,就笑道:“诸葛,别来无恙啊。”
他轻轻嗅了嗅,道:“怎么小桃子还躲在你身后?就这么怕我?”
陶避寒果然是站在诸葛嵩身侧的,闻言大怒:“闭嘴,谁怕你?我只是觉着……”
看在太子调他回来的份上,陶避寒的那个“恶心”没有说出来。
朱厌呵呵笑道:“恶心又如何,要是你们有能耐替殿下分忧,殿下也不至于又叫我回来。你觉着我恶心,那不如我的你们,又怎么样呢?”
陶避寒还要还嘴,诸葛嵩制止了他:“朱厌,先不必说大话了,我们只有两天时间。”
藤杖点了点地,朱厌迈步上前,他的举动看起来就像是个行动略微迟缓的老者,虽然他实际还很年青。
但不管如何,如果不是看着他眼上蒙着的黑布,一定想不到他会是个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