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身后的机械手臂伸出，摁下按钮，营养液全都被抽走，容器降落，那个虫人族结合体飞出来。
大概是还不适应自己的翅膀和脚，他歪歪扭扭落了地，撑着刚刚升起的试验床才勉强没有摔倒，随即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这才站稳。
他松开手，看向面前的机器人，以及……那颗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白面团子。
少年声音沙哑：“是你救了我？”
机器人机械的声音响起：“对，是我救了你，但你已经变异，我只能让你尽量保持人类的身体，不能让你身上虫族的特征褪去。”
那少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螳螂镰刀，又动了动身后的翅膀，半晌，他沙哑着声音说：“谢谢你……”
白芷：“你要回人族吗？”
少年一怔，半晌，他舔了舔干涩的唇，摇摇头。
他的视线看向白芷，清隽的容颜异常苍白，黑漆漆的一双带着熟悉感的眼睛满是认真：“我可以跟你走吗？”
白芷不答，问：“你叫什么？”
少年声音沙哑，带着几分羞赧：“百里天。”
白芷颔首：“可以。”
少年怔了怔，这才反应过来她是答应带他走。
他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苍白的脸上浮现了一抹微红，黑漆漆的眼底也有了温度。
白芷指挥着机器人往外走，少年匆忙跟在她的身后。
然而在走到艾瑞先生他们的玻璃实验室外面的时候，少年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凶狠，死死盯着他们，仿佛要吃人一般。
艾瑞先生对上他的视线，顾不得兴奋，猛地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上。
“我……可以杀了他们吗？”他问。
白芷点点头，伸手打开了玻璃门。
少年猛地冲进去，一双眼睛冰冷地盯着他们，镰刀臂在灯光下，反射着锋利、冰冷的光芒，格外骇人。
艾瑞先生声音颤抖：“不、你不可以这样！是我让你变得这么厉害的，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小艾更是猛地后退，苍白着脸说：“和我没关系，我还只是个孩子，是我爸爸做的，你不能找我……”
艾瑞先生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向小艾。
他不敢相信，他宠溺的孩子，在这个时候，竟然毫不留情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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