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部长次郎要求元新歌在离开十番队前保证文件最终到达队长志波一心手中,元新歌大概能明白其中缘由,于是便在上门时直接表示有指令要亲自口述。负责护卫工作的十番队队员并未怀疑,一人留下为元新歌带路,一人则一路小跑去提前通传,没过多久,先离开那人苦着脸回来,表示队长并不在办公室中。
顾及面前两位队员的羞耻程度,元新歌没将自己已经早有预料的事情说出来,他点头表示了解,然后平静地说道:“方便让我在这等一会儿吗?”
“当然!请您先到会客室等待可以吗?”负责带路的队员大松一口气,他脚下调转了前进的方向,语气中尚还有未完全消失的小心翼翼,“我们会尽快通知队长。”
已经看出两人根本不知道志波一心究竟在哪的元新歌又点头,他坐在会客室之中,将文件放在距离自己极近的位置,然后彻底与这个安静的房间融为一体。元新歌希望志波一心能快点回来,他想要借助出外勤的机会到西流魂街去看看笔记中那位灵压极强的少年,不打算将接下来半日时间浪费在无谓的等待中。
工作时间结束后,元新歌还要到十一番队报道,体术的修行是目前最为重要的事情,他自然不可能放弃辛苦争取来的机会。
在他于心底默默记诵鬼道咏唱文时,会客室的房门被猛然推开,一道嘹亮的男声打破了平和的气氛,看着那身着无袖白色羽织的高大男人,元新歌几乎是瞬间便将来人的名字与身份对上了号。
“久等了!”男人将右手举到脸颊侧面的高度,掌心朝向元新歌,露出了相当爽朗的笑容,“被队员揪起来时我还在队舍的屋顶上午休,所以来得慢了一些,真是不好意思。”
像是根本没意识到刚才的言论会使形象如何大打折扣,志波一心拉开元新歌对面的椅子大大咧咧地坐下,在调整了一个相当舒适的姿势后才开口道:“那么,山本队长要告诉我的指令是?”
“这边才是不好意思,”元新歌将手边的文件稍作整理,再次摆齐后起身,双手递过这叠被记满了公务内容的纸张,让志波一心甚至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队长没有需要我带到的口信,但要求我确保这些文件由您亲自领取。”
志波一心接过文件,随便翻阅两下便又放回了桌子上,他沉默一会儿,面上显出纠结的神色,然后试图说服元新歌道:“如果不是那种十万火急的任务,其实下次交给我的副队长也是一样的。”
他显然不是因元新歌打扰了他在工作时间的睡眠而不快,大抵只是想顺理成章地逃掉一些本应由队长完成的公务。
“……啊,我忘记了,”男人挠了挠头,他恍然道,“乱菊他们一直在找各种机会试图邀请你去喝酒吧?所以你不太愿意和她单独接触来着。”
元新歌不置可否,他回应道:“我只是不怎么喝酒。”
“那就足够成为你拒绝他们的理由了!”志波一心笑道,“但不足以成为你一直拒绝他们的理由。”他刻意强调了后半句话中的时间限制,像是在调侃元新歌的借口,也像是在隐约为自己的副队长打抱不平。
但无论出于哪种目的,只要元新歌未能感受到恶意的存在,他就将这视为彼此间正常的交往。于是他真的做出沉思的姿态,然后认真答道:“下次的邀请到来前,我会想出更加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多谢您的提醒。”
志波一心一愣,似乎没想到随口一句玩笑会得到这样一丝不苟的回复,随即他哈哈大笑起来:“之前一直是从各种传闻中听说和你有关的事情,但该说你本人实际上是比他人评价还要认真的性格,还是说你显然更擅长这种一板一眼的幽默呢?”
“已经找到队长了吗?”
还没等元新歌接话,门外先传来一声询问。十番队的队员应该是怕打扰会客室内看似内容正经的交谈,答话的声音又轻又细,令人分辨不出具体内容,只听门外的女人又问道:“都没出来的话……就是说,新歌也还在里面?”
志波一心神色一变,立刻收敛了方才的玩笑意味。他对看起来还没意识到严重性的元新歌摆了个噤声的手势,又飞快指了指与大门正相对的几扇窗子,示意他从那边离开。
“是乱菊。”男人用夸张的口型说明了来人的身份,他回头望了眼门上的影子,嘴角又咧出一个笑容,低声说道,“在你想好更加合理的理由前,这次的邀请就让我来帮你应付一下吧。”
元新歌的确没时间领教来自松本乱菊的热情,他从笔记本中连目光接触都要避免的提醒看出了事情的难办程度,于是并未过多推辞,告辞后便毫不犹豫地调转灵力发动瞬步,从大开的窗子翻去了屋后,悄无声息地顺着来时的路离开了十番队。
志波一心确定属于元新歌的灵压已经消失,这才朝椅子上懒洋洋地一靠,主动邀请道:“是乱菊在门外吗?可以进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