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师兄,喝点水吧。”
囚车里的犯人骨架宽大,虽满头白发,脸上却无半点褶皱。破了几个口子的囚服干净整洁,鬓发亦是梳得整整齐齐。
大周历来善待囚犯的传统,由此可见一斑。
似乎听到有人说话,他怔怔看了那瓷碗半晌。
忽地凸瞪着双眼,龇着牙探出头来:“嘿嘿嘿水水里有毒你要害我,我不喝嘿嘿嘿”
“我是你的师弟陆云礼,师兄你忘了?”
这已经不是陆云礼第一次对着蔡察解释自己的来历,不过他还是耐心地继续:
“是圣上特命我为山西巡抚,去查你的案子,我答应过老师要将你完完整整带到他面前。再过五里地就是十七渡口,那里有人跟我们汇合,今晚就可以在哨鹿行宫面圣,师兄的冤屈,定会得以昭雪。”
说完这些,陆云礼亦是盯着瓷碗中的水,眸光中透出晦暗。
他还是晚到了一步,不然嫂夫人和师侄、师侄女也不会命丧黄泉。
就算是为师兄蔡察洗清一身罪名,也换不回他的妻儿。
陆云礼叹了口气,正要劝他喝水,便听身后快马赫然止步,下来一个黑衣影卫,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三爷,顺天府传出消息,说咸布案关键证人贾达方在牢里窒息而死,还画了押。”
“可有说他的供词都写了什么?”
“何大人说,供词对家主不利,他会酌情上报。”
“罢了。”陆云礼轻挥阔袖,影卫退下。
牢里头的把戏,他再清楚不过,窒息而死却又不是溺水,无非就是贴加官、压沙袋这种手段。
供词更是由着他们随意捏造。
一路上,影卫也都把小妹陆挽澜和几位兄弟惹得祸悉数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