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昙对此嗤之以鼻:“嗤,你配吗?”
陆子珩:“……脾气真不好。”
他看向了殷长夏,仿佛告状似的:“阿祈,他闹脾气了,你管管?”
这口吻仍旧亲昵,却是在这种场合之下。
殷长夏拧紧了眉头,不理会他,反倒轻声对宗昙说:“宗昙,一定要小心。”
这态度简直天差地别。
陆子珩心里微微感到不适,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他就像是一座空灵的山谷,里面漂浮着雾气,却不见任何的植物。
随着鬼物们的冲撞,石门的缝隙在变得更大。
陆子珩分明可以控制鬼物们,此刻却放任。
陆子珩:“凶棺厉鬼果然是凶棺厉鬼,阿祈,你看到了吗?他,他们,就是这样危险,时时刻刻在觊觎着你的阳寿和性命。你如果不时时刻刻保持着自己的强大,就要被这些豺狼分食。”
殷长夏:“豺狼?你在说你自己吗!?”
陆子珩脸上的笑容凝滞,渐渐冷却了下来:“阿祈,只要你乖乖的,让我保护着,又什么不好?”
他的重重表现,让陆子珩明白。
殷长夏在抗拒。
陆子珩的慌乱一览无遗,仿佛除了这件事情以外,他再也找不到任何能让他活下去的执念。
幼年时期,陆子珩过得凄苦。
好不容易被夏家父母收养,他还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家人,却不想家人竟然在觊觎他的命。
自那天开始,陆子珩便如一只破碎的玻璃瓶,不管在里面装入任何东西,都会轻易流干净。
可他仍在渴望,渴望着内心装满了各种情感的自己。
是否因为残缺,才会强烈的想要正常?
这一点,陆子珩也说不清楚。
但在那个暴雨的夜晚之后,他跌跌撞撞的离了家。原本感情就少得可怜的自己,变得更加空无一物。就像是拥有人形的怪物,蜕了皮,才能知道里面的丑陋所在。
在知晓父母的死讯,又得知殷长夏得了绝症后,原本如空壳一般的自己,才渐渐生出了一点儿情绪。
抓住救命稻草的人,分明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