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如期而至。
翰林院曾成视线巡扫一圈, 入目大多是地位和自己相平的同僚以及品级较低的官员。
哪怕是这场即将到来的宴会看着众宾欢腾,好不热闹,也只叫曾成露出有些阴晦的神情。
这名叫“凌”的新任皇子看着得到了很多人的恭维, 可这场他自办的宴席上,朝堂的重臣到场的不过零星几个, 足以看出这新皇子不怎么受待见。
若非他还在翰林院学习, 没法、也不能推拒这样的邀请……他定是不会淌这波浑水的。
曾成心底长吁短叹了一会儿,重新变得兴致勃勃, 主动找了个相熟的人聊天:
“日安, 孝廉, 近日来各地纷乱不休,就是连京城也变得不太安全……说是群山中有山匪作乱、虎视眈眈。”
这兴致大半是装出来的,但谈及山匪的传言这事时, 曾成显得有些凝重——
“就连京城周边都能有‘山匪’出没, 迟迟无驻守士兵前去剿匪, 是那位陛下故意放任, 还是无力去管这件事了?
我们这儿怕是要乱起来了。”
被他称为孝廉的人嘀咕:
“我可没看到什么剿匪的命令。”
“唉…指不定我们这次就要被山匪拿来开刀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曾成一时情绪也有些激荡,将警惕埋在了心里。
被称作孝廉的人眼睫垂落, 半敛的眸中有一丝微光闪过。
“看那里!”
下一秒孝廉就抬高声音, 露出纯粹惊叹的神情。
“啊……”曾成也瞪大了眼, 发出不自觉的呼声。
*
袁静音穿着一身素雅的鹅黄长裙, 安静地坐在一角。
她现在有些心不在焉, 定不下神, 因为她的父亲积劳成疾, 生了一场重病。
这半月来, 父亲的身体更是每况愈下,这几日连清粥都难以下咽……所有人都说父亲快要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