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哉很了解这个笨蛋爸爸在意的点,语气轻快地对他说:“没关系,直接告诉他就好了。”
“嗯?哦。”伏黑惠迟疑了片刻,然后才回答,“我的姓氏是‘伏黑’……伏黑惠。”
果不其然,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对面男人的表情明显舒缓了许多。
“伏黑?不错啊,反正都比禅院强。”他小声嘟囔。
在场唯一一个老老实实姓禅院的直哉:“……”
感觉有被拉踩到,不爽。
他不爽了就看不惯别人爽,尤其是伏黑甚尔在知道儿子没被禅院家夺走之后,那副心愿已了别无所求的样子实在是太碍眼了——难道他不该珍惜自己的性命,长长久久地陪在惠的身边吗?因为妻子离开了所以就把他丢给别人是什么胆小鬼的做法?这个男人难道没看出惠这些年过得很艰难吗?
他眯了眯眼,金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危险的光。
伏黑甚尔敏锐地注意到了杀气,并立刻看向他。在发现杀气的针对目标只有自己一个后,他非但没有发怒,反而坦然地张开了双手,做出不抵抗的姿势。
“来吧。”
他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失去全部的理智,沦为只知道战斗的机器。好在他利用这短暂的清醒时间见到了自己的儿子,还知道他没有落入禅院家手里,这就够了。与其为了一点苟延残喘的时间而变成那副难看的样子,他宁可叫别人先解决了他。
他不打算让惠动手,所以把视线转向直哉。
“动手吧,咒术师,这是你们战斗的目的不是吗?”
他问得直白而坦然,丝毫不知道直哉会因为这句话而受到什么影响。
不想让儿子动手,所以叫他这个陌生人来吗?也好,总比之后情况失控,被迫与狂暴的天与暴君战斗来得好。
直哉的神情从始至终都十分平静,最起码伏黑惠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异样。
倒是不远处停在楼顶上的灭尽龙,因为心思与他共通,所以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鸣叫声。
“龙君……”虎杖愣愣地抬头看向它,“你在难过吗?”
灭尽龙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张开了遮天盖地的庞大黑翼。
那是它以自己的方式,为曾经的熟人敲响的离别钟声。
“惠,把脸转过去。”直哉平静地嘱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