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羽记得，第一次进入，他对秘境陌生而忌惮，实力也十分一般，秘境带给他的考验更多的在淬炼功法和肉身上，于是一路而下，待他离开秘境，便是层层突破，还有飞升的滚滚紫金雷电候着他。
第二次进入，他实力匪浅，肉身新塑，秘境带给他的不是在“外”的考验，而是在“内”——迷惑他、诱导他，令他在幻境中自叩道心。
可那时江羽哪里有什么道心？
他破境全靠经历层层艰难的历练，他矗立心中的‘道’，一直只有为师门报仇。
报完仇，他心中依旧不平，且没再悟出别的什么。
如今，如今……
他那时忘了燕霄，只觉心口被捥掉一块似的，空落落的，满心只有：杀掉那个人。
秘境仿佛在轻叹。
不久，重塑的肉身圆满，他法力恢复，就要离开，秘境并未向他敞开离去的那道门。
他手握长剑，急不可耐，势要劈开一条荆棘之路。
秘境依旧不让。
他不耐烦，对天嘶吼：“让开！”
秘境中忽然现出……
江羽一顿，终于在这一刻，原原本本地忆起了当年。
【当年。】
他与秘境胶着，一个要走，一个不让。
他握着剑，快要劈疯了。
秘境在又一声叹息中，吹来一阵风，吹进他的心口。
他没有听到声音，只感觉到有人在问：杀了那个人，然后呢？
然后？
他握剑在手，半跪中剑尖抵地，抬首：然后，不知道。
他只知道，处于高位，独善其身很难。好在杀了那人，掀了棋盘，一切就能结束了。
结束后，他不想游历凡尘了，他觉得很累。
或许寻一座山归隐……
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