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易晚的那双安静的眼睛仍旧像一条丝线一样,牵动着他最后的神经。
见几人离开。男艺人在原地犹疑片刻,咬咬牙,想把自己的纸条也投进纸箱里。他没什么本事,蹭别人的功劳倒是不遗余力。
直到薄绛用狭长的凤眸看向他。
薄绛的声音极凉、极有压力,像是被埋在海底深处的甲烷冰。可任何人都不怀疑被埋藏在这看似平静凝和的表象下的、一旦突兀地破海而出、便随时会沸腾炸裂的、深刻的恐惧。
他说:“假如你还要点脸的话。”
男艺人:……
那一刻他从薄绛身上感到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感。那种感觉像是被雪山俯视,给人带来时刻会被冰冷的银白所冲激、埋葬的铺天盖地的灭顶之灾。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之下还带着浓烈的鬼气森森,像是从荒野里爬出来的、带血的游鬼。
男艺人就在那一刻彻底地闭上了嘴。
薄绛离开了。秦星站在他身后,小声道:“哥们儿……”
男艺人:?
秦星:“你是不是……尿了?”
“天啊。他刚才那个眼神真吓人。”
摄像头拍不到薄绛方才的正脸,二楼上的一名专家倒是因为角度问题将其一览无余了。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我看着都是一身冷汗。”
另一名专家坐在钟老身边,看着薄绛在展厅中游走。
薄绛判定正品与否的速度和易晚一样快。在途经几样物件时,他甚至只是匆匆地瞥了几眼,便下了结论。那名专家道:“这些好像都是周朝流传下来的物件啊,他的速度真快。对了。”
他询问一个工作人员道:“方才这个叫薄绛的小哥是去了哪里?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他去了周朝的展厅。”负责薄绛的工作人员说,“他只在那里看过。”
“周朝的展厅,哦……不过我记得,那个展厅不是很小么?绿风收集到的周朝相关的东西也不多。”那名专家纳罕道,“他是如何在那里站了这么久?”
工作人员想了想,道:“他好像在一直在看一幅画。”
“什么画?”
“踏平了周朝的……北国皇帝的画像。”
“真奇怪。”那名专家嘀咕了一声,又看向钟老,“钟老,您对薄绛很感兴趣?我想起来了,你们那个历史剧的剧组最近是不是在招人?”
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