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创新，迎难而上。”
“乘风破浪，未来可期。”
……
苏语晗带着勘测人员和张盛国走入大风厂时，张盛国的儿子张胜利站在台上，手持扩音广播喇叭，手握拳头状，一次次做出冲天的姿势，情绪激昂地看着口号。
苏语晗打量了一眼正站在台上的张胜利，穿着兰花图案的花衬衫，搭配着黑色的西裤，头发中分，年龄在二十五六岁上下，气质为零，看上去就不像是有文化踏实的人。
苏语晗从看到他这人的调查资料开始，就对他的印象极差。见到真人的时候，更糟糕了。
见这情形，苏语晗就知道土地勘测不会太顺利。其实早前在设计动车轨道的时候，已经勘测过这里的土质，确定无疑。
但这种项目，一次勘测是不够的，项目正式启动到这部分时，还需要再勘测一次，以便于递交最新的勘测结果给相关部门，申请一些批证下来。
张盛国瞅见眼前的情形，眉头都压出了褶子，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了台边上，苏语晗也跟了过去。
张盛国冲着张胜利招手，端着家长和老领导的做派，“怎么回事？你在搞啥子？”
张盛国是实干派，年轻的时候就崇尚埋头苦干，最不喜欢这些喊口号的虚无道道，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爸——有人要收购和整改我们厂子，我们厂子要发大财了。”张胜利说话的时候，明显眼冒金光。
那是金钱的光。
“收购？”张盛国眉头拧成川字，老眼压出很多皱纹褶子，想也不想就说出了大实话，“这么个破厂子，哪个冤大头来收购？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们厂子要配合guo家和时代的步伐，积极跟员工疏通，配合拆迁吗？这事三个月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
怪不得张盛国说实话。这个厂子创建于60年代，是日报印刷厂。经过几年的变迁，厂子里也更新过一些新的机器，但印刷技术始终跟最新的有差距。
加上这几年纸质媒体衰败得厉害，别说是日报看得人极少了，就是彩印的青少年杂志、言情杂志，看的人都不如以前的人多了，厂子里的收益一天不如一天。张盛国很早前就想关闭厂子，把遣散费给大家，让那些年轻的赶紧去学门手艺，换个岗位，不要赖死在厂子里。
“爸——现在纸质媒体都不行。这个投资商说想要整顿我们厂，然后打通线上和线下，线上app吸粉，引发线下的人去买纪念版的。这样线上线下同样赚钱。还有，投资商说了，这次是奔着上市去的。你看看隔壁厂子，上市了一个个都发大财了，就我们家对面门那老吴都买了两套房子了。”
下面的员工也有认识这样的家庭，那些家庭几乎都是一夜暴富，情绪更激动了。
其中有人认出苏语晗的身份，竟然向前推搡，“滚滚滚，别影响我们发财。”
“就是，你们这些有钱人太没良心了。自己发财，还不允许我们发财。”
“快，滚——把他们赶出去。”
大风厂的员工越来越激动，纷纷向前赶人，而这个时候，顾长生站了出来，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整个人挡在苏语晗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