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目山间的任慈旧宅里依旧点着烛火, 坐在烛火前的依旧是笼罩在黑纱白纱里的秋灵素。
秋灵素颀长的五指拈起茶杯。那是一只极好看的手。石观音只毁了她的容,却没毁了她的手。这只手但动起来,还是能够挑动无数男人的美梦清秋。
谢昀不知何时出现在房内。他看着秋灵素的手, 看着秋灵素的白面纱。
谢昀一直有个困惑:“任夫人不揭开面纱怎么吃饭喝茶?”
秋灵素把茶杯放下:“谢盟主在我便不喝了。”
“戴着面纱的人总叫人忍不住揭开面纱去看。”
“可是看了的人便要学孙学圃丢掉一对眼睛。”
谢昀在秋灵素对面的椅子坐下。
谢昀同她说:“案子已经破了。”
秋灵素起身, 将屋里四周七八盏煤油灯都点亮。
她边点边问:“南宫灵死了么?”
“我们把他交到楚留香手上。”
“你该交给我。他是杀害我夫君的人。”秋灵素的眼里极为复杂的情绪:“香帅从不杀人, 会留着他吧。”
“那么夫人究竟要不要他死?”
“随便。他不能作恶便是。先夫的基业没有落入南宫灵的手里就行。”
秋灵素点亮了全部的灯, 屋内大好光明。秋灵素又坐回原先的椅子上, 同谢昀眼对眼,面对面。
谢昀道明来意:“请夫人履行承诺, 引丐帮投奔天尊。”
“我答应你家少主的事不会食言。”秋灵素说着替谢昀斟了一盏茶。
谢昀不喝。连小朋友都知道, 不能喝陌生人给的饮料。
秋灵素道:“谢盟主既然不相信我,何必来找我谈呢。”
“此案还有三个疑点, 非见了夫人才能澄清不可。”
秋灵素优哉游哉地坐着听,好似很享受跟谢昀的交谈。
“最大的疑点自然是, 夫人在南宫灵手下活到今天。按理说,他该将你杀了才对。”
“你想说我跟他合谋害死先夫。不是没有可能。但你也可以认为南宫灵本性不坏。他毒杀师父本就愧疚, 便更加舍不得对师娘下手了。况且丐帮早有流言蜚语, 我若突然暴毙, 只怕有更多的人不服他。”
谢昀点头称是。以他对南宫灵的了解, 南宫灵的确优柔寡断, 比不过他狠心的哥哥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