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反复复地在想,她怎么就和扎尔齐一同饮酒了呢?
虽说不问也知,她身边的宫人不是摆设,哪怕她喝得大醉,与扎尔齐之间也不过止步于醉酒而已。但饮酒这种事……
听来还是亲近的。
她都没跟他一起这样喝过。
先前听她说她与扎尔齐并不相熟,他心生欣喜。此时此刻,他却忽然不信了。
顾鸾沉默地喝完一盏汤,又嚼了两根汤中的酸笋,提神醒脑。
待得脑子彻底醒过来,她便自己也觉得自己身上的酒味真难闻。
偷眼看一眼楚稷,她站起身,低着头往前走了两步:“奴婢先去更衣。”
楚稷仿若未闻,端起茶盏来饮茶。她滞了滞,屈膝一福,径自向外退去。
方鸾歌小心地看了眼皇帝的神色,匆匆地去柜中取了身干净衣裙,便跟着顾鸾去了西屋。
顾鸾打起精神洗脸漱口,更衣上妆。好一番忙碌里都没说一个字,直看得方鸾歌心慌。眼见顾鸾收拾妥当便要回卧房去,方鸾歌在门口拦了她,不安地轻声询问:“皇上不会……不会罚姐姐吧?”
顾鸾驻足,轻喟:“跟你没关系,你在这儿待着吧。”
“我不是怕这个……”方鸾歌的声音更低了。
“我知道。”顾鸾朝她笑了笑,还是说,“你在这儿留着吧。”
她知道,楚稷不是会随意迁怒旁人的人,可现在她总归还是慌的。
回到卧房中,顾鸾低着头行至楚稷面前三步远的地方,低眉敛目地下拜。
她拜得很安静,没有一点声响。楚稷原等着她说话,见等不到,冷冷开口:“说话。”
“……奴婢知错了。”认错之言,低若蚊蝇。
他又道:“哪儿错了?”
顾鸾抿一抿唇:“奴婢身为御前女官,不该饮酒。”
楚稷眉心狠狠一跳:“没了?”
“……”顾鸾怔了怔,“更不该喝得大醉,耽误了当值。”
楚稷暗自磨了牙。
“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