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狂躁、喧嚣都应该在此时蛰伏，‘精’神需要一个休息。
至少，季诩是这么认为的。
一家装潢不错的烤‘肉’店里，他和沈瑶相对而坐，彼此安静地看着锅冒汁的烤‘肉’逐渐变得金黄，都没有做声。
店里人并不多，九点多钟的时候，大多数人已经吃好饭了，这个点，应该是外出遛达的时候。
而且这家店的消费不低，这也是限制了部分人来的原因。
季诩抄起筷子，夹了一片烤好的牛‘肉’，蘸了蘸酱料，送到了嘴里。
即便是有酱料的冷却，‘肉’片依然很烫，但他浑然未觉，颇有民国时期拜码头的那些江湖人喝老大赐下的热茶时的慷慨。
也有些让人心酸。
沈瑶摇摇头，对于这种人类的情绪她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人类已经是站在物种的顶端了，起码是在这个世界里如此。既然这样，那为何还要有这种明显是名为‘悲伤’的情绪呢？
兽类会因食物和环境的变化而有悲伤，会因填不饱肚子而嗷嗷悲戚，也会因独行而将苦楚深藏。
那人类呢？
“阿姆~”沈瑶一口将烤‘肉’吞下，嘴里发出一个舒服的音节。
只要能吃饱了，那没有什么可以悲伤的了吧，她想到，算是孤独一人，起码还有食物做伴，像是那些野外的独兽，能陪伴它们的，只有历代的星辰。
还活着，已经很好了。
季诩看她，眼里‘露’出一些笑意。
看漂亮的‘女’孩子吃饭总是一种享受，尤其还是很漂亮的那种。当看到沈瑶脸因烤‘肉’的美味而‘露’出惬意的表情时，他的内心也跟着松散开来。
他看向桌的手机，整体微微变形且屏幕碎裂的样子，恰好像他之前那有些难以言喻的内心一样。
可当现在再看时，好像一切不过是自己某时某刻因某事而生出的微不足道的情绪，一切其实并没有那么糟不是么？
季诩笑笑，仍有些发苦。
情绪这种东西是很怪，一刻还在因季涵双发来的那条短信而隐隐作痛，现在又会因为沈瑶吃东西时的那种开心而变得对一切宽容。
这是常说的喜怒无常吗？他想着，眼帘低下，倒了杯酒。
不是麦黄‘色’的啤酒，而是透明而又醇厚的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