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中听的话当然也说了不少。
六月当天放学回家很有些闷闷不乐。
第二天常纪海就派了人来琅玕山,说请六月去合生堂做客。宁苇霜还为此不安许久。没想到六月去了一趟合生堂,回来后一扫郁郁气,开心地告诉宁苇霜,自己和居彦互相道过歉,又和好了;还说松柏与柳各有风姿,自己不该和好朋友争长短,要一起长高长壮,互相帮助,才不会被大风刮折。
宁苇霜对那位没见过面的老爷子既佩服又感激。
常纪海教的道理并不难,难的是这份胸襟和气量——不是谁都愿意去照顾一个寄居自家门篱的无足轻重的小孩子的心情。
何况这个小孩子还要和自己最爱的曾孙抢风头。
靳小金倒无宁苇霜这么深的感触,笑道,“老爷子惯是如此。单看小公子小小年纪,待人接物气度已显,就知道老爷子教养得多好了。六月多跟小公子一块玩耍,不会错。”
靳小金打从前年成了婚,在山就住得少了,倒经常来给母子二人送米油和一些日常所需。
她自有事务在身,和宁苇霜简单说了几句,便山顶找毓敏复命去了。
深秋的风不躁,穿庭习习,静好中带了些许萧瑟的况味。
宁苇霜抬头望满树压枝低的红豆果,想着居彦的笑脸,思绪晃晃悠悠飘出许远……终敛了,复低头裁衣。
不知不觉日已西移。
一树红彤映斜阳。
“夫人好。”常千佛站院外叩门,银色锦袍打着晚照晕光,祥和又安宁,好似雍容一尊神祇,“我家居彦可有来打扰?”
常居彦惯常逃学,常千佛亲自下场捉儿子倒是头回见。
宁苇霜愣一下,忙侧身请常千佛进门,颇局促,“……忙起来就忘了烧水,招待不周,还请公子爷见谅。”
“无妨。”常千佛笑道,“刚从敏叔那里吃了茶过来。”
院中无第三人,他便不绕弯子,直接道明来意,“夫人可有意让六月学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