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笑而不语。
当其时,詹雨正从芷言手里接了茶,连声道谢,笑得依然是温温柔柔,浑没将他这话当一回事。
“昨天师娘下山采买,遇到詹露,才晓得你们来长安了。”韩一洛一边逗着居彦玩儿,一边和穆典可说话,“千佛那小子太不够兄弟了,一声不吭就跑了。嫂子你可不能不给面子。我师父师娘说,好容易来趟长安,一定要请你们山去做客。南山派虽然穷,吃的管够,满山跑的珍禽野兽,鲜虾活鱼,外头可不一定吃得到。”
梅陇雪抿抿唇,咽了下口水。
韩一洛眼睛多利,“瞧,小妮子都心动了。听安安说,这小丫头最爱吃蹄髈,包你韩叔叔身了,回头给你打只野猪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
詹雨又瞪了韩一洛一眼:这是少夫人的师妹,你让人家喊你叔叔。
韩一洛挑挑眉毛,他倒没觉得有什么毛病,总不是随口一唤。要较真起来,梅陇雪叫黎安安一声叔叔,唤自己哥哥,岂不叫他平白矮了黎安安那小子一辈?
“山多野味,可有打了来卖?”穆典可想起李书芳一脸悲愤向常千佛控诉被施叠泉打劫经过时的情形,明知不当仍禁不住莞尔,道,“山物博,能育飞禽,可否养家禽?”
韩一洛一拍大腿,深觉遇知音,“嫂子你可真跟我想一块去了!”
就把居彦递来给詹雨。
詹雨哪里抱过这么小的孩子,不敢接,还是芷言走过来抱起一边逗弄去了。
“我这趟跟詹雨回南山,就是为这事。”
提到即将要干的大事业,韩一洛不由得两眼发亮,情绪显见激动——实在南山穷了太多年了,师父他老人家又古板,总算是让他想到一个既能改变门派入不敷出困境,还不被师父骂的法子了。
“不过不是养普通的家禽。詹雨说了,南山遍地是草药,虽说多是些不值钱的常见草藤,用处却不小。可以入菜入汤,剁碎了喂鸡喂鸭,养大的鸡鸭锅一炖就是药膳,还不容易生病。那我就想啊,南山这么大一片山,得养活多少鸡鸭,还能养牛养羊。最关键它还是药鸡药鸭。世多少家财万贯长生无门之人,价钱贵点无妨,只要是能滋补强身,总有人舍得买,总比耗时耗财去炼那有毒的丹丸子吃好罢?”
这倒真是个新奇的想法。
穆典可吃过蒋依依做的药膳,确有效用。但据说手艺复杂得很,寻常不懂医理的人肯定做不来。要真像韩一洛说的这样,吃草药长大的鸡鸭可直接作药膳,那倒简单了。定受人追捧。
她看詹雨,詹雨笑道,“是有滋补之效的,但要说有多么神奇的功效,包治百病,延年益寿肯定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