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拒绝说出那个字,光只想一想就觉得剜心一样痛,“中间我骗她,说要借居彦一用,她还很紧张,问我到底要做什么用场兴许,她只是想给自己失去的孩子讨个说法。恨爷爷,恨三姑姑,又没有办法真正恨他们,所以要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引他们注意,让他们看到自己当年所受的痛苦。”
“可是她伤害居彦了。”
“是。”穆典可的眉目一瞬间冷,“所以就算她有再多苦衷,这一点无法原谅。”
她抬手托了常千佛的头,侧脸与他耳鬓相厮磨,轻声地,“可这不是你的错。”
常千佛就势将穆典可拥到了怀里,紧搂着。
“你知道吗,我最初娶你进家门的时候,一心想把你当只米虫来养的。”他说道,“可现在发现做不到,我没有能力予你那样的生活。”
穆典可笑了,“养得又白又胖吗?”
“我不想要那样的生活。”她让他箍得不舒服,扭动一下,嘟哝道,“且不说没人有那种能力。像我这样的姑娘,娶进门都是要冒着被灭族风险的。你已经是个了不起的勇士了。”
“瞎说!”常千佛打她嘴,问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有你。”穆典可想了想,又接一句,“做我自己。”
她在他怀里仰头,两指张开如剪刀,撑着他的嘴角往上提,动作调皮,神色却郑重,“至于多出来的那些,是在基于此的前提下,后来一样一样添加的。你予我的保护,不是撑在头顶上的伞,下雨天晴都不能断。是内生的力量:希望,热爱有了这些,伞我自己会撑。”
常千佛终是笑了,“说得我似乎很好。”
“你本来就很好。”
常千佛低头在穆典可额头上吻了一下,心中霾气尽扫。
他本就是个开阔达观的人,只不过一时想窄,钻了牛角尖。所幸他有个聪慧又善解人意的妻子,懂得如何将他开解。
今天的事情,即便他没有陪素衣去黛山上采草,也一多半会发生。
毕竟他不能时时伴在他们母子身边。
今天躲过了,明天也躲不过。
如果孩子的母亲不是穆典可,换做其她任何人,在那样的情形下,难保不情绪崩溃,哪句话或哪个行为不当,刺激到常怀璇,一场惨剧就酿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