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要递东西给自己。
韩荦钧猛冲过来,可是他的手上上着枷板,根本伸不出笼子去。他便整个人贴在了木栅板上,努力地倾斜身体,将一只手的手指挤出栅栏去,并用脚镣铐踢打着木板,提醒瞿玉儿自己人在哪里。
瞿玉儿果然听懂了,手往下矮了一分,带着温热的油纸包便被韩荦钧大力地抓了过去。
触到她手背上的指尖仿佛都是颤抖的。
“嘿,你们这对肩夫银妇!”
一个虎贲军不无恶意地叫了一嗓子,伸手推搡瞿玉儿一把。
瞿玉儿脚绊到裙裾,跌跌撞撞不稳,扑倒在泥水里。
韩荦钧狂暴地发出愤怒嘶吼,跳起猛撞笼子。
囚笼四根棱上八只角,皆用麻绳牢牢地捆绑在车底板上。随着韩荦钧这几下拚命的扑跳,整个笼子带囚车差点翻覆过去。
一旁的冀州军见状,急忙弃械扑过来,压住车轮。
栅板被装出多处裂纹,缠缚其上的油藤索有如老旧轴枢,“吱吱呀呀”地挤着木板绞动,磨出粗糙的毛边,然终究没有断裂。
韩荦钧这股子凶狠劲吓到了那个始作俑的虎贲军,他被惊得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一步。
剩下几个虎贲军回过神来,惊惧下油生羞恼,倒持枪矛,对着韩荦钧就是一阵猛捅,极具羞辱地挥矛拍打在他的脸上和膝盖上:“反了你了!通肩犯妇,还长脸了你!”
周明荣刚上马,听到这边一片骚乱,急忙催马疾驰过来,怒声斥道:“都嚷嚷什么?侯爷有令,加速赶回建康。耽误了行程,谁担待得起?”
这一趟跟随来的虎贲军多是等着领赏的世家子,不至于真的被他这句话吓到,但窦鄢的面子总要给的。
“这姓韩的东西不老实!我等奉命严密看守,可不敢出了差池。”虎贲军们收了武器,气势颇嚣张地呼喝道。
周明荣虽得窦鄢器重,京中官场里地位不低,可也不想真得罪了这群纨绔们,说了几句“大事为重”这样不痛不痒的话,打马走了。
也没有人敢去韩荦钧手上夺那个油纸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