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亦想兼听一番,郑璞能否有其他不同的见解。
毕竟,在丞相眼里的郑璞,虽性情刚愎了些,狠戾了些,睚眦必报不以德称之,还有......嗯,就是筹画策算之才挺好的。
“丞相,璞窃以为,夏侯楙虽不堪,然绝无弃城而走的可能。”
骑马随于车架之侧的郑璞,看罢魏延的献策后,便不假思索,“璞亦觉得,孟达必不会率军归我大汉。且,其当断不断,他日必败亡。不过,璞倒是觉得,孟达败亡之际,我大汉若出兵,或可出虏些钱粮及黎庶归来。”
“嗯........”
或许,丞相已然习惯了,郑璞常有出人意料之谋。
闻言之际,仅是微微颔首,声音淡淡,“子瑾且言之,为何如此确凿断言,夏侯楙不会弃城池而走?”
“回丞相,璞之思有三。”
郑璞得问,拱手轻声而道,“其一,长安乃我大汉故都,城坚难摧。被逆魏所据后,成为镇守关中的重镇,囤积粮秣辎重之地,驻守兵力不曾少于三千。纵使我军十倍临城,一时之间,亦难以攻破。”
“其次,走子午谷,乃奇也!为出其不意,我军必然长驱而去。然而,奔袭之际则无法携带攻城器械,那逆魏夏侯楙虽乃无才纨绔,但若见我军兵临城下却无法攻城,安能惧之弃城而走?”
“再次,夏侯楙虽夏侯惇之子,但得关中都督之职,乃因他与曹丕年少相善。今逆魏乃曹叡在位,其若敢不战而弃城而走,归去后不死亦以罪徙边千里,且连累子孙,又何苦来哉!”
“呵~~~~”
轻笑一声,丞相侧目而顾,捋胡称赞道,“不想子瑾筹画,已然策算人心矣。”
赞罢,不等郑璞谦言,又再度发问,“子瑾再叙之,孟达若败亡,我军当如何得利邪?”
“回丞相,非璞之思,乃是句孝兴之谋也。”
闻言,郑璞冁然而笑。
“句孝兴之谋?”
顿时,丞相眸露讶然,捋胡之手亦然微顿。
此亦不奇怪。
句扶为人勇猛,慨慷昂然,所长乃是率兵冲锋陷阵。
虽也熟读诸子百家,但多为临阵决机。无人曾听闻,他竟也有筹画策算的大局之观。
“然也。”
郑璞笑颜潺潺,亦不敢怠慢,连忙叙出缘由。
原来句扶告假归乡闾时,还被丞相授命在巴地招募些賨人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