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丞相府第。
依偎着走马河支流的小亭。
依旧绿意葱茏的花木,将小亭内对席小宴的二人,掩映其中。
乃丞相诸葛亮,与征南将军赵云。
丞相正垂眉捋胡,只手执羽扇,轻轻晃动驱赶依旧没有散去的暑气,颇有些悠然自得的闲情。
已皱纹密布的眉目间,偶尔会一丝欣喜泛起,流转游走。
事实上,他近日心情很不错。
其一,乃是私事。
他的细君,前日被太医令确凿,已有了身孕。
虽已从兄长诸葛瑾过继来一子为嗣子,然而年齿四十有五,竟即将迎来骨血,无论男女都是令人喜不自胜之事!
其二,则是赵云如今,正捏胡而看读的军报。
关于阴平的战事,郑璞已然上表,今日刚好传至成都。
上表中,除去大致叙述战事经过,以及战获几多、伤亡几多等琐碎后,郑璞还对霍弋及赵广大兴笔墨。
毫不吝啬的,极尽赞誉之词。
对霍弋的评价,声称其咸有父风,初临战事便可帅厉将士,如臂指使。
而对赵广,着墨更多。
先是大肆赞赏了赵广的骑战之能,又加了一句,声称百顷氐王杨霁及白马氐等,皆对赵广倾心不已。再者,又声称了结车阵抗敌时,能坚守得出,乃是赵广的临阵指挥之功。
遣词用句,估计赵广见了,都不由搔鬓而面露郝然之色。
是故,赵云看罢,不由连连摇头,苦笑不已。
“此郑家子虽胸有韬略,然我亦谓之,其乃狡诈之徒也!”
轻搁下军报,赵云抬头目视着丞相,音色似喜似恼,“竟为那六百余匹战马,便不吝赞耀我犬子之功,安能如此!”
“哈哈哈~~~”
闻言,丞相大笑,轻声谓之,“子龙莫要为义弘谦让。虽子瑾确实居心不良,用词太过。然刘子睿亦然有书别来,其书中谓义弘于景谷道之战,委实功不可没。”
言罢,便举盏,邀赵云共饮了一杯。
待放下酒樽,又继续发问,“子龙,我知你性情忠厚。然我现为国而问,还请子龙如实答我:义弘骑战之能,今已得你几分真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