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至此,郑璞不由又想起了,今日与丞相的坐论。
之前在署屋内侃侃而谈,今被寒风夹雪一吹,方感觉自己请命率军攻阴平,有些过于冒失了。
若往好处想,乃是一腔报国的赤诚之心。
但往龌龊里去,却是贪功慕权,汲汲营营之徒也!
所幸,丞相无有责。
就是不知,心中会对我如何作想?
倏然止步,摊开手掌,接住了一片雪花,看它在手心温度中慢慢消融。
行事素来果决的郑璞,竟生出一缕患得患失来。
不过,并没有持续多久。
一阵朔风,裹着雪花呼啸袭来,糊了他浑身。
无数小雪粒从衣领钻入,雀跃且欢快的在肌肤上肆意撒野,让满身汗毛激灵竖立。
罢了!
事已然,何必多思而自扰!
郑璞心中愤愤的咒骂一声,连忙疾步往城西小宅而归。
待及家,兼门房的扈从郑乙,连忙启门迎入,拿起打理衣裳的小笤帚,帮郑璞扫去一身雪花。“家主总算归来了。”
手上动作迅捷,嘴上亦不慢,音容颇为欣喜,“未时刚过,句录事便携妻过屋来访,见家主未归,便辞别而去。但留言说,他在家中设宴,让家主归来后往赴。”
孝兴竟归来成都了?!
甫一听闻,郑璞便喜上眉梢。
旋即,又诧异不已:孝兴何时在成都置下宅院了?
亦连忙催声而问,“孝兴留下的地址在何处?”
扈从郑乙露齿一笑,“回家主,就在隔墙之屋,原先柳司马之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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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后汉书·百官五》有云:凡县主蛮夷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