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在寻短见时,是不会觉得痛苦的,因为死亡即是解脱,解脱之后乃是极乐。
楚莫辞已经割过手腕,感受过血液如流水淌过的舒服且放松感觉,等待死亡的那一刻仿佛什么烦恼都没了。
他唯一不满意的是,为何他想死死不成,又被丢回这个叫地牢的地方继续受苦。
没有痛,便不会觉得“苦”了。
楚莫辞缓缓坐起,用右手去解左手的纱布,纱布打结的地方太紧,他就索性用牙咬,一下一下,直到伤口裂开全然不觉。
诡修弟子进来查看,才发现楚莫辞已经苏醒,便取了晚膳走近才看清,楚莫辞满嘴鲜血正在啃咬自己的手腕,吓得那弟子尖叫一身,食盒掉在地上。
楚莫辞放开自己的手腕,双目泛红紧盯着食盒里掉落出来的摔碎的碗碟盘子,那是……整间牢房里最尖锐的东西了。
夜半子时。
我和花城刚躺下,就被一阵紧促的敲门声惊起。
来的弟子正是看守地牢的那个,说话哆哆嗦嗦,似乎见到什么可怖的嘴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心下一惊,顾不得穿外袍就往外跑。花城也提着大氅出了门,本来只打算追着凌羽玄的背影去的,脚下一顿转头朝医修辛玉衡住的地方跑去。
地牢大门空无一人,我疾步进去忍着心里如战鼓擂的心跳声。目光所及,刹那间愣住,我禁不住额头上青筋猛跳。
没有上一次楚莫辞入魔时大杀四方的血腥可怖,却也比上次好不到哪里去。上次楚莫辞入魔伤害的是别人,而这一次他伤害的是他自己。
楚莫辞背靠石墙蜷缩在角落里,右手握着一块雪白的不规则瓷片,左手臂整条裸露在外,上面布满了一道道深可见骨的划痕,鲜血淋漓,而楚莫辞却仿佛不知道疼似得,依旧在一下一下用力的划着。
“楚莫辞!”
我奔到他身前,一掌挥掉他手里的瓷片,两指并拢运功啪啪几下封住楚莫辞左手臂到心脉的穴道止住血。
“楚莫辞你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