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恒寿对这点没有多大感觉,不如说他早就麻木了,待在毫无时空概念的空间裂缝中,人的情感与意志太容易被磨灭,到现在,恒寿都有些无法分清梦与现实的区别。
真的成功了吗,真的不是做梦吗,自己真的从那个噩梦一样的世界中逃回来了吗。
恒寿心里不断自问,试图让自己更多地感觉到实感。
“是啊,阿律没有跟我们一起穿越到宗天,他一定还在地球吧,太好了,等会我们休息一下就去找他吧,我们在他面前失踪肯定把他吓坏了哈哈。”衡云泽心情越来越晴朗了,从长期的压抑中解放出来,他能感觉到自己全身心的放松。
“阿律……”恒寿眸色有了波澜,“我在很多性命攸关的时候都会想起阿律,总有一种阿律在庇护我们的感觉,真是不可思议。”
“朋友间的羁绊啦,我也是,每次感觉快死的时候,就仿佛看到了阿律。”衡云泽笑了笑,昔日与阿律初见的光景仿佛历历在目。
那天是一场音乐节吧,阿律原来在的乐队解散了,最后一场演出,阿律如往常一样无比精准地敲完了鼓。
他们两个听说过阿律神乎其技的敲鼓技巧,于是早早就在演出地点候着,等到演出结束后,跑到台下向唯一站在角落的阿律招手。
——“加入我们吗?加入我们吧!我们正缺一个鼓手!”
——“……好。”
那时的阿律也不问他们是什么人,来自什么学院,乐队叫什么名字,就这样答应了他们的邀请。
干脆得令人吃惊,拉开了他们大学生活的第一个帷幕。
大学该怎么度过,青春该怎么享受,是他们这个年龄段的青年不得不去想的问题。
然后他们的答案几乎都是追求一些流行的、街头的、或是艺术的东西,他们认为唯有这些东西,才能装得下他们无法安放的情绪,甚至是灵魂。
当然玩到最后,如果没有走进网络,走进大众视野,有所转化,他们就只能放弃这些东西,毕业之后成为某个流水线上的社会人,只能在夜晚回家之后摸摸大学时玩过的吉他贝斯,不敢弹奏,因为怕扰民。
衡云泽原本以为他们的未来终究会这样,没想到毕业前,上天给他们开了这么大的玩笑,一下就把他们整穿越了,根本猝不及防。
“还记得初见面的时候阿律怎么介绍自己吗。”恒寿也想起了过去的事情。
“哈哈,当然记得了,他说他就叫阿律,说是家庭情况复杂,分不清哪边是他真的父母,所以不知道冠什么姓,就单叫个名。”衡云泽回忆道。
“我问他姓名的话,看身份证不就行了吗,结果他说,指不定哪天还会换,姓什么无所谓,知道什么名就行了。”恒寿想到这里时也不禁笑了,是苦涩的笑。
尽管阿律自己说无所谓,但这种事世上有几人能无动于衷呢。
“复杂啊。”衡云泽叹了口气,道:“休息一会,我们去找阿律吧,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