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叶白汀顿了一瞬才回神,“在想本次案件和以往相比,略有些难查,需要更丰富复杂的信息量,若我们不能很快结案,风声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大了,岂不是正好?”
“嗯?”
“今日的质疑越多,讨论的越疯狂,待到日后真像大白,震撼也就越多,自此之后,也不会有人忘记我娘了。”
仇疑青声音微慢,眸底幽深:“她合该被世人记住。”
叶白汀心下一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就不怕,案子总也破不了,反倒更让你忧心?”
这男人大约想玩一场豪赌,不仅不做危机应对,甚至还要推波助澜,帮对方壮大声势,只要他们猜测的方向没错,只要这个案子顺利破了,当下必会翻盘,所有口碑逆转,收益当然倍增,可万一出了意外呢?
“若是一切不如预期,拖的久了,长公主岂不是污名难清?”
仇疑青却按了下他的头,轻轻的,笑声融在夏风里:“有你,有我,什么案子破不了?”
叶白汀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笑,招摇耀眼,自信洋溢,浑身都好像散发着光芒,对比和宇安帝聊起的过往……
他不禁想,仇疑青少年时是个什么样子?
宇安帝说,长公主为他操碎了心,仇疑青小时候是不是有点不听话,是个精力旺盛的淘气孩子?少年时胆子也特别大,什么都敢做,认为世界就在他掌心,他无处不能去,无事不能做,他无所不能?
每个中二少年都是可爱的,叶白汀很想看看那个岁月中的仇疑青是个什么样子……可惜没有机会。
“倒也是。”
他垂眉浅笑:“我们在一处,什么案子破不了?”
仇疑青拉着他往前:“那便走吧。”
“去哪里?”
“回北镇抚司,同你和申姜,说说我娘的事。”
“……好。”
叶白汀任他拉着手,一路跟随,宫里空闲地方不少,但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规矩多,也不自在,不方便分析太多,北镇抚司离得又不远,回去一趟,费不了多少功夫。
申姜本来正在头痛市井流言的事,被火急火燎叫回北镇抚司,都有小脾气了,刚想发作,就听指挥使扔出身世大秘密,吓的茶都喷了,整个人从椅子上出溜下来,滑跪在地……
“指,指挥使,您是平乐长公主的儿子?那岂不是郡王爷?”
长公主乃皇室宗亲,生下的儿子,照皇家规矩,是要封郡王的,来日若功勋卓著,受封亲王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他以前不知道!为什么指挥使从来不说!
这个千户不能要了,胆子这么小,都没眼看了,叶白汀重新给他倒了盏茶:“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