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霁悄悄站在人群后面,领好配发的装备,被投放进入了战区。
“军区应当有自己的考量。”
时霁也看到了新修正的规则,他自己想了一路,尝试着站在了指挥官的角度,在意识海里给俞堂认真汇报自己的反思总结:“我们是考核者,也是被考核者。”
“对于特战队来说,我们是被考核的一方。”
“那些原本没能进入选训、现在又被允许参加演习,同时可能会围攻我们抢夺名额的新人,他们本身,就是我们需要通过的考核之一。”
“对于那些新人来说,我们也在考核他们。”
“原有的受训者不会坐以待毙,在维护既得利益的一致目标下,大家更愿意选择的不是对立,而是联合。”
“通过这场演习,最大限度地让普通学员和士兵体会战场的残酷,让被选出的精英承受比原本更强的压力——更重要的,是逼着所有人都弄清楚一件事,面对敌人的内斗是自取灭亡。”
“这些都是最明显的备战表现。”
“如果只是普通的战争,不需要采用这种惨烈和直面人性的方式。”
时霁说:“如果我没有推断错的话,三个月内,将会有一场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虫潮入侵。”
……
在意识海里,俞堂放下了刚截获的军方机密文件。
他没忍住笑了下,揉揉额头,在S7的数据流里给他画了朵小红花。
时霁有点局促,耳根腼腆地泛起红:“……俞先生?”
“放心,反OOC系统不认识小红花。”
俞堂:“你要是当着军部说这一段,他们大概会直接把你抢去作战参谋部,庄队也抢不回来。”
时霁吓了一跳,连忙牢牢闭上嘴。
俞堂吃完了最后一块饼干,他随手合上那份和时霁说得一丝不差的机密文件,放在一旁。
在聂院长暴怒着吼“他能让成千上万人活下来”的时候,俞堂还没有太过明确地意识到,能让一个经历过数不清的战争、功勋赫赫的老观察手给出这种评价,究竟意味着什么。
时霁的判断力和全局观,不止局限在具体的某一处战局里。
这是个还在幼年期的顶级星际指挥员。
这些年被植入的程序控制,时霁有许多事都不能做,所以他会一直写反思总结,会一直让自己的思维不停下来——植入的程序可以阻止人的行动,可以改变人的选择,唯独无能为力的,就是人类真正有思想的那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