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你会有什么影响吗?”
“会有什么影响呢?”卡特注视着他一会,忽然笑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说:
“就算没有我的老朋友,它也仅仅是注定会失去的千千分之一,我还有什么怀念的必要吗?旧木板总是会腐朽,之后会有新木板来更替,如果这就是我的组成,我怎么能想得起来它是什么时候完全换过了呢?”
叶槭流沉默了一会。
“……而你现在才想起来?”他语气平淡地问。
卡特并不生气,只是垂下绿眼睛,轻巧又温顺地问:
“你想听我亲口向你承认我有多可悲吗?”
……这句话绝对是谎话。叶槭流想。
他的经验这么告诉他,狄安娜也提醒过他,当卡特说出一些好听的话时,最好不要相信哪怕一个字,否则只会被带进坑里。
喉结轻微地动了动,叶槭流注视着卡特很久,最终叹了口气。
“不。”他说。
……
梵蒂冈教廷。
晨祷在钟声中结束,教徒们渐渐从教堂中离开,只剩下费雯丽站在教堂的祭台前,仰头望向笼罩在晨光中的神像。
灿烂的光芒洒在神像的肩膀上,大理石雕刻出薄如蝉翼的面纱,遮住了神灵的面孔,一枚枚精心设计的孔洞在祂身后拼出了鹿角般的光树,让祂仿佛伫立在色彩变幻的光辉中。
费雯丽默默望着守夜人的神像,只是不同于过去,这一次,她的心中翻涌着种种复杂难辨的情绪。
尽管她的家族一直是辉光教会的信徒,守夜人在她心中却没有留下多少痕迹,除了最开始将老师误认成守夜人,之后费雯丽很少去注意这位她本应信仰的神灵。
但现在想想,在老师之前,守夜人才是与她最近……最息息相关的神灵。
“白昼的叹息”被赐予梵蒂冈教廷是1999年9月,也就是我出生前两个月……再往前八个月,使徒布伦希尔德在辉光教会逝世……我和她都是安娜的一部分,是她为了更完美而投下的种子……这件遗物本来就是为了我准备的吗?守夜人选择了我……因为老师吗?费雯丽注视着神像空白的面孔,无数念头像是电流一样在脑海里飞窜,让她难以捕捉。
她低下头,伸手摸了摸腰侧,“白昼的叹息”现在就躺在那里,没有放上唱片机的时候,它总是安静得像一件真正的死物。
如果它是4级遗物,那它的负面特性是什么?为什么我会不受影响?费雯丽的心里徘徊着淡淡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