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演出开始的时间逼近,巴黎歌剧院的两千两百个座位渐渐被满心期待的观众坐满,高层拉着深红色窗帘的看台上,也出现了一位位带着保镖的贵宾的身影。
靠近舞台的一处看台,叶利钦坐在靠栏杆的座椅上,含着笑意,俯瞰着看台下方成排的深红色天鹅绒座位。
天顶上的灯光渐渐熄灭,巨大的水晶吊灯收敛了璀璨的光芒,周围的超现实主义油画也暗淡了下去,一座座镀金雕塑隐没进黑暗,只留下诡秘的轮廓。随着观众厅里的交谈声消失,寂静的黑暗笼罩了上千个座位,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舞台上。
管弦乐团在舞台上落座,手指放在各自的乐器上,偌大的演出厅里鸦雀无声,站在乐团前方的指挥抬起手臂,在寂静中,饱满地挥下指挥棒。
女高音歌唱家费雯·丽斯特的独唱音乐会开始了。
音乐会开场的是一首长达十分钟的交响乐,气势宏大的合奏乐声回荡在马蹄形大厅里,观众们无一不保持着安静,全神贯注地聆听台上的交响乐演出。
乐声飘进了舞台后方的走廊,走廊尽头的一间化妆间里,红发的女歌唱家从椅中站起身,望向镜中的自己。
“等等,丽斯特小姐,还差这个。”化妆师边说边笑着拿起桌上的白色鸢尾,插进费雯丽盘起的发髻里。
鸢尾花斜斜掩在鬓发间,与她身上的纯白蕾丝礼服长裙相呼应,柔和了红发所带来的张扬感。
“谢谢。”费雯丽向她道谢,推开化妆间的门,向着舞台的方向走去。
礼服裙摆鱼尾般游动,鞋跟与地面碰撞的声音在走廊里溅开,费雯丽踩着一地落珠般的响声,步伐平稳地走向前方。
她的前方是她即将登上的舞台,她会对着黑暗中的观众席,以及席上的某位老人,宣告她的回归。
乐声逐渐轻柔,一根琴弓在弦上划开,仿佛月光笼罩的森林深处,蜻蜓掠过沉入月亮的湖面,水波荡碎了银白如雪的月光。
走廊的灯光闪烁了一下,忽然熄灭了。
费雯丽脚步微微顿住。
没有半点疑惑,她的手指忽然伸向脑后,从盘好的头发上抹过。
红发如云般坠落,十几枚发卡夹在她的手指里,费雯丽手指微微用力,发卡如同锋利的刀刃,向着四周的黑暗激射出去!
十几声发卡扎进墙壁的声音,袭击者们沉默地避开了发卡,齐齐扑向发卡发射出来的位置,却扑了个空。
短短刹那间,费雯丽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袭击者们反应很快,迅速向四周散开,旋即灿烂的光芒在黑暗中绽放,驱散了走廊上的阴影,然而骤然亮起的视野里,依旧没有看到红发的歌唱家。
天花板上,一双幽绿暗淡的眼睛睁开,无声地注视着下方。
刀锋抹过脖颈,一个袭击者捂着脖子倒下,飞扬的血花中,其他袭击者们动作分毫不乱,其中一人手中光芒闪动,四周的墙壁忽然扭曲变形,铺着红地毯的走廊也像是毯子一样卷起来,向着走廊中央挤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