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 寒意逼人。
只穿单衣的少年站在铁门外,冷得瑟瑟发抖,脸色发白。
他紧咬薄唇, 眼睛微红地望向储辞, 一句话都没说, 但每个表情和眼神又仿佛都在说:就是因为你刚才拎着铁棍走了, 我才会被欺负成这样。
储辞拎着垃圾袋, 静等料想中的指责。
然而林空鹿始终都没开口, 与他对视片刻后, 忽然仓促转头。
可能是太冷了,他手指发抖,按错了两遍, 才终于按对密码, 只推开一道门缝,就快速低头钻进去。
很快,铁门后的院子里传出惊讶、心疼的声音——
“唉哟,怎么这样回来了?今早不是穿了昨天刚给你买的羽绒服去上学的?衣服呢?”
是林空鹿的外婆。
储辞垂眸, 不知是不是错觉,刚才林空鹿转头时, 他好像看见对方泛红的眼尾有水光。
是……哭了?
难道对方不是演戏, 是真被江郁欺负了?
储辞拎着垃圾袋的手不自觉攥紧,但自己并没察觉。
这时,身后的木门传来“吱呀”声,储辞骤然回神, 下意识转头。
一个穿着旧棉衣, 脸冻得发红的小姑娘从推开的门缝里探出脑袋, 抬头看向他, 怯生生地喊:“大哥。”
小姑娘用红肿皲裂的手指抠着门,顿了顿,才小声道:“妈妈说吃饭了,让我来看看你怎么还没回去。”
储辞这才发觉自己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脚冻得有些发麻。
他跺跺脚,低“嗯”一声,去扔了垃圾后,转身揉揉小姑娘的脑袋,带着人一起走进院子,拴上木门。
*
冷清的破院里,储母依门而立,见储辞回来,身上没伤、衣服也没破,就知道他没去打架,不由松了口气,忙使唤小儿子储航去盛饭。
储辞拎着妹妹储音跨过门槛,手刚一松,小姑娘就跑去帮储航端碗了。
储航和储音是龙凤胎,是储母和那死了的人渣丈夫的孩子,跟储辞同母异父。
当年那人渣死后,储母就做主,把两个孩子改跟自己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