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前路上多出来了个白历。
这个变数太温柔太狡猾,太明亮,陆召没有见过,所以他停下了脚步。
白历成了那个弱点,软肋,长在心头的刺,拨弄起来就会带给他尖锐的痛感。
白历意识到陆召是真的沉迷了。
人沉迷另一个人的时候,做出什么蠢事都不足为奇。
连痛楚都不会让他清醒,只要这个痛楚是因白历而起。
这是一个很纯粹的人,能得到陆召的感情,白历觉得自己欢喜又荣幸,但他作为那个年长的、还算清醒的一方,不得不亲手摇醒陆召。
“我知道你是替我难受,但哭也哭过了,骂也骂过了,够了吧。”白历说,“一件事哭过一次就够了,擦干眼泪,还是得想想什么才最重要。”
陆召听得懂白历在说什么,但他不想听懂。
白历把他遮在头上的避光布一把扯开,让他暴露在太阳底下,清楚面对事实。
“别说了。”陆召松开他的衣领想往后退。
白历却反手拉住了他的手:“就算你替我上台,打赢了比赛,今年你觉得开心,明年你不后悔,大后年呢?以后呢?你要干什么去,你活到现在都只有一个理想,我不能就这么让你自己给毁了。”
“不是毁了!”陆召想要甩开他,却又舍不得,只能固执着重复,“别说了。”
“这么说可能有点不讲情面,但陆召,你跟我都不是小孩子了,”白历闭了闭眼,握紧陆召的手,“在一些事情上我们根本不需要选择。”
陆召两条腿都仿佛没有了力气,他被白历看得心慌。
“这已经不是两个人的事情,也不是谁要为谁做什么的事情,这是必须要去做的事情。”白历低声道,“我离开了军界,但我还是个军人。”
心头那根刺又开始疼了。
陆召有时候特别希望白历能活得糊涂一点儿,哪怕就一点儿,他就能跟着装聋作哑下去。
但白历自己活得明白,也不允许他逃避。
压在他们身上的除了感情,爱人,朋友,亲人之外,还有责任。
除了陆召这样荣耀加身的帝国之鹰要肩负这份儿责任之外,白历这样的人也同样撑着这个重量。
长久的沉默无言,当白历觉得得再说点儿什么的时候,陆召终于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