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我看演说,”白历侧过头,看向陆召,“就因为我说了一句想当场鼓掌?”
陆召“嗯”了一声:“你说看不到表情,遗憾。”
“你是最直接的受害者,你不遗憾?”白历问。
“无所谓,不重要。”陆召淡淡道,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就是没想到演说又臭又长。”浪费时间。
白历看了他好一会儿,笑出声。
他发现陆召这人相当较真,而且根本不懂变通。听不太懂什么是玩笑,但只要是白历提了,他就记着了。
高先生被一路拖到演说厅门口,门外是闻讯而来的记者们毫不留情的拍摄。
拍摄他最丑陋的一面,拍摄他的秃头,拍摄他假发下的虚伪。
台上,林胜已经走了,只剩下唐开源兀自站着。
他想不通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尴尬的地步。
在议论声中,忽然传出掌声。
白历慢悠悠地拍着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一边鼓掌,一边吹了个口哨。
高先生和唐开源都看向他,白历的举止太过自然,就像是站在无形的聚光灯下,没人打断他的掌声,也没人能从他身上挪开目光。
在昏暗的光线下,白历对着演说台上被光芒笼罩着的唐开源鼓掌。
“说的好啊,”白历的声音在一瞬间陷入沉默的演说厅里显得挺凸出,“唐先生,我代表我的研究所,向您和林胜先生,对,还有您的合伙人高先生——”
门口的高先生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白历!”
“——表达我最衷心的敬意!”白历说完,将手举得更高一些,旁若无人地鼓掌。
陆召忍不住想笑,他的掌声也响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哪个看懂了情况的军学院学生先跟着拍起手,带动着越来越多的人不明所以地跟着鼓掌,整个军学院演说厅再一次掌声轰动,为台上的唐开源喝彩,还夹杂着对高先生的嘲讽。
唐开源像是被钉死在了演说台上,他在聚光灯下看不清那些模糊的人影,却依旧能一眼辨认出站在那里的白历。
没有灯光,没有舞台。
可所有人都一眼看得到白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