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裴流明回答,陆盐自己说,“因为感情。”
裴流明看着陆盐,像是听懂了,又像是没有听懂。
陆盐没有刻意去维系这段亲情,在休假的时候,他只是单纯想过看看裴流明,看见裴流明不好好吃饭时,会下意识注意到。
这是一种自然而然流露的感情,他进来这里,不是因为被道德约束了。
那天陆盐去医院看望裴流明,他推开门那刻,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少年,胸口猛然间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似的。
医生说过裴流明的寿命并不长,很有可能活不到25岁。
如果裴流明能在25岁之前在学术界做出什么贡献,他去世那天或许会登上新闻热搜,又或许只会安静地葬在什么地方。
那一刻陆盐在想,这个人明明跟他有着血缘。
但他们之间却像陌生人一样,就连死讯都可能会经过好几个人的口中,才会不经意被另一个人听见。
陌生人不过如此。
想到他会在某一年,某一刻,会突然听见裴流明去世的消息,陆盐的心脏被一根线吊起来似的。
那根线忽上忽下,将他的心高高抛起,又重重扔下去。
陆盐问自己,何必呢,何必再这么纠结裴流明该不该出生呢?
他已经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了,也是陆盐在这个世界上,除赫淮以外最亲近的人,为什么不能正视这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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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裴流明有没有听懂他的话,陆盐没再进一步解释。
他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裴流明,“这包东西可以放着慢慢吃,上面贴着字签,怎么食用都在上面写着。”
“这包是水果,橙子我多拿了一些,你可以分给实验室其他人吃。”
裴流明一一接了过来,看着那包水果,数了数橙子的数量说,“要分给谁?这些不够一人一个。”
“橙子可以切成好几瓣,没必要一人一个。”陆盐顿了一下,用一种问七八岁小孩的口吻问裴流明,“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你给别人吃吗?”
裴流明点了点头,“我知道,要善于跟小朋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