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江玉山直接带着戏去了吉庆班。
江玉山是小生,但他已经三十多岁,随着年龄增长,扮相声音都会渐渐不适合小生演出。
按正常情况,江玉山渐渐淡出舞台后只能做个教习或者自组小戏班谋生,那时无论他现在多么火都会收入大减。凭江玉山的大手大脚,他的结局多半是花光积蓄贫病而死。
有一个成为吉庆班这种大班社股东的机会,江玉山自然会不顾一切的去抓住。
其实如果把白鹏飞放到江玉山的位置,他觉得自己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白鹏飞说着只见冯相喜喝茶的动作渐渐缓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之色,心道果然。
像冯相喜这种梨园行里的大佬,如果没有几分江湖习气是不可能混出来的。
白鹏飞知道自己的几句话已经成功勾起了冯相喜的怒火。
良久,冯相喜才问道:“咱们班社里的人呢?”
“自从孙家班被要求解散,班社里的人便没了活路,吉庆班开出条件招收了几个孙家班的艺人。我们社中的几个小角儿,也到外面自己找了班社挣钱。还有大半的人没有名气,只能在家苦熬,听说这几天里已经有几户人家过不下去断了炊了。”
冯相喜闻言脸上露出不忍之色,良久才道:“多谢你来看我,虽然临安不让我待,但外县也可存生,我回去重整班社,下到州县演出,他日定然重回临安。”
“恕我直言,如果孙家班离开临安,便不要再谈回来的事了。”
白鹏飞笑道:“孙家班离开临安,元宝街的练功房,城西瓦舍里的勾栏必然全部发卖,五年之后孙家班就算不散,想回临安,却又如何立足?”
“吉庆班多半正在打算买下孙家班在临安城中勾栏和练功房,有他们做对头,怕是没几个人会和他们抢这两处房产,若是到时候吉庆班拦在临安,孙家班还想进临安城怕不是难如登天?”
冯相喜听着一愣,脸色渐渐阴沉下来。
白鹏飞所说的事情他自然明白,但白鹏飞说话时语带戏谑,不禁让他怀疑白鹏飞此来的动机不是探望,而是有意来找茬的。
“白大家是什么意思?”冯相喜脸色阴沉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