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贵妃不言,她当然知道,她的宠爱与地位,包括她抚养灵瑶的资格,全是她的母家带给她的。
看着灵瑶发烫的脸,慧贵妃怜惜地抚摸,叹了口气道:“罢了,嫂嫂所言,本宫又怎会不明白?本宫只是生气,竟有人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动手。”
“娘娘,公主被救时只着中衣,可见公主聪慧,知晓下水不宜穿着棉衣戴贵重饰品,所以臣妇知晓,公主是为救谁而冒险。”孙氏拿着帕子擦了擦泪水,“此大恩大德,臣妇一定记得。”
“不,”慧贵妃道,“嫂嫂不必记得,所有人都不要记得。瑶儿没有救修儿,她只是偶感风寒,才不得已在平阳侯府多叨扰几日。”
她看向孙氏:“修儿是个好孩子,聪慧、知上进,旁的那些个妾侍生养的,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子。嫂嫂,平阳侯府的未来八成是在修儿手上,倘若陛下知晓他最疼爱的公主为了救修儿落得隐疾,你说,平阳侯府,还会有明天吗?”
孙氏眸光微动,行了个叩拜大礼:“娘娘放心,此事绝无他人知晓,那个始作俑者,臣妇也一定处理的让娘娘满意。”
“嗯,下去吧。”慧贵妃帮灵瑶把发丝别到耳后,满眼的不忍和心酸。
段修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表姐吴冰宁就在旁边守着,他咳嗽了两声,皱着眉道:“救我的人呢?”
“世子在说什么?救你的不就在这儿吗?”吴冰宁笑着道,“想必是给你冻傻了,都不认得我了。”
“怎会。”段修然看向她,“真是表姐救了我?”
“不然呢?你的手上可是在攥着我的金玉钏呢!”吴冰宁给他端了药,“快趁热喝了吧,在冰水里泡了那么久,估计是要得风寒的,得提前喝些药,要不然有你难受的呢!”
段修然下意识抬起手,他记得自己好像是紧紧抓住了什么东西,原来着这个金玉钏。
“你若是喜欢,便赠与你,只是你得答应我,莫要将它示人,这是我祖母的遗物,说是……要赠与未来夫婿的!”
她说着,俏脸微红,段修然苍白的脸色也微微泛了红晕,倒不是什么心生喜欢,只是未经人事的孩子,头一次听这样的话,在害羞罢了。
“表姐且放心,我定好好保管。”喝了药,他便躺下了,吴冰宁给他盖好被子:“我就在外边守着,你且睡,难受了喊我。”
“让下人们守着就好,你把我从那冰湖里捞出来,想必也是要生病的。”
吴冰宁的笑容顿了一下:“无妨,我就想守着你。”
说罢,便也不等他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外头的小厮们站成一排,还有孙氏特意安排的照顾自己儿子的侍女,一个个的娇艳如花。吴冰宁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你们都下去,世子说想安静待着,我自会守着。”
“这……”侍女小厮门面面相觑,一个侍女上前行礼道:“表姑娘,怎好劳烦您,这不合规矩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修儿乃是世子,把你们的小心思都收一收,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吴冰宁素来温柔,鲜少这般凶煞似的,下人们微微发愣的时候,便听见她继续威严似的道:“还不赶紧走!”
“是!”下人们赶紧行礼离开了院子。
方才在那晚宴上还敢和夫人耀武扬威的小妾房里突然就闯入了一堆人,彼时她正在喝燕窝,见他们如此不恭敬,妾侍一怒,直接摔了燕窝碗:“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