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念慈看她面色突然隐隐担忧,似有怀疑,也有些于心不忍,只好岔开话题,“咱们还是找人仔细询问看看。”
说着,正好从街对面看到一户敞开门的人,急忙上前去,可是那人却不等岑念慈追上,就仓促关了门,却让岑念慈扑了空,只好另外寻他人。
可是又走了半刻钟,却仍未见一人,偌大的东市,曾经盛京最繁华的地带,如今竟然荒无人烟,颇有些鬼城的味道。
好在终于发现一队巡逻的兵士,岑念慈怕自己脚力不够,便吩咐窦青去询问。
窦青是有些功夫底子的,不过片刻便又奔了回来,规规矩矩跪在岑念慈跟前,“夫人,小的打听到了,说是前几日突然从一家药铺爆发了疫病,很快整个盛京都开始人心惶惶,这几日别说是开市做生意,就是开门都不敢了。”
说到此处,窦青顿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岑念慈一眼,才又低沉着声音说道,“小的虽然没有打听到那药铺的名字,但是却也听说了似乎是从那药铺的掌柜的第一个发病开始的。”
其实岑念慈早就猜到了,只是碍于窦花和窦青才没有说的太明白,可是眼下似乎也不是她继续顾忌的时候了,来不及去安慰窦花和窦青,便急匆匆朝回春堂赶去。
而回春堂早就被封,封条还挂在红色的漆门上。
一时间,岑念慈有些恍惚,不觉想起当日窦青带着窦花来看诊,却被拒之门外,甚至那掌柜的还自欺欺人隐瞒疫病的事情,如今想来多少有些咎由自取的味道。
岑念慈在回春堂门口伫立良久,直到窦花走过来轻轻拍打她的肩膀,小声提醒,“夫人,您还要继续找掌柜的吗?”
岑念慈回头看着窦花,只见小姑娘脸上一片赤诚,倒是难得一见,不忍心让她伤心,只得微笑着安慰,“别想太多,即便是爆发了疫病,也未必就是你传染的。”
闻声窦花低下了头,半晌无声,还是窦青走过来对着岑念慈行礼道,“夫人,我妹妹自小就是个善良的女孩子,骤然知晓极有可能是她的原因导致满城的人有染病的风险,只怕是良心难安,可我却觉得这一切都是缘法,当初也是旁人感染了我们一家,我们兄妹苦苦的寻求活命的机会,若是早有如夫人这般的人,那也不会有今日,可是我能自己想通却劝不了妹妹,我知道夫人其实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还望夫人能早些开解我妹妹。”
岑念慈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本是同父同母而出,可是不管是面相还是性格都大不相同。
就拿窦花来说,像极了水乡出来的温婉女子,善良如水一般,但是也极容易多愁善感。
而窦青却像极了北地的汉子,粗狂又鲁莽,性子狂傲又嗜血,很容易犯一些鲁莽的错误,却也嫉恶如仇。
如此不同的二人,却又互相补充,岑念慈愈发觉得自己救了兄妹二人是值得的事情。
只是开解人这样的事情,岑念慈却并不擅长,便只好给小兰使了个眼色,趁着小兰劝说窦花的功夫,便吩咐窦青又去打听了一番。
这次总算是弄到一些更实际的信息,话说这回春堂的掌柜的确实是相传第一个感染疫病的,可是他仗着自己会医术资源也多,便并没有太当一回事,直到后来身上的水痘再也掩饰不住,这下他自己才真的着急了,忙躲了起来去治病去了,好在窦青之前为了给窦花治病特地调查了这掌柜的信息,无意中竟然得知这掌柜的有一处私宅,就在城西的一处农庄里,也是这掌柜的老家。
宜早不宜晚,岑念慈当即便让窦青去寻了马车载着自己和小兰窦花一起去找着掌柜的。
从城东到城西说远不远但是也着实费了几个时辰,等到几人到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小兰提议说不如先找处人家歇息,等天亮了再找,可是岑念慈却估算了一下掌柜的发病的时间,唯恐会耽误了病情,可是这庄子可是极为分散的,而且稀稀落落的人家遍布在山腰里,中间又隔了土包子,找起来也是不容易。
思量了一会儿,只得让小兰跟她一组,窦青跟窦花一组,分别沿着河流两岸寻找打听。
可是这里的人家不知是不是有夜来闭户的习惯,任几人拍打叫喊都不开门,除了满山遍野的狗吠声,似乎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不仅仅岑念慈,就连小兰和窦花窦青也都觉察出事情的不对劲儿。
窦青自告奋勇翻墙而入查看,果然查出了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