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宸平日只见白景离对别人如何无情,今日竟落在自己身上。他不敢看白景离的双眼,默默从怀中取出白景离给他的令牌,双手奉上。“奴才遵命……大人保重。”
白景离拿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
执宸的手还来不及收回,他就已经走到了回廊尽头。执宸看着自己空空的掌心,从此以后,他便失去了为白景离效力的机会,失去了顶着白景离身份办事的权利,更失去了自以为在白景离心中稍显特殊的地位。
再看白景离披着白色的狐裘大氅,背影冷冽,整个人仿佛围了一重严丝合缝的冰。
执宸将手攥起来,眼中浮出许多不甘心。
侍奉多年,一朝落得什么都不是。既然白景离对谁都如此冰冷,那为何对李卓玉却独独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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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景离在跨入李卓玉寝殿门槛的一刹那,周身的威压全然消失。在床边守着的小宫女赶紧起身,拜道:“虞大人……”
“嘘——”
白景离低声说,“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小宫女还来不及说什么,手中的药碗也被他接了过去。他一边往里面吹气,一边舀起一勺尝了尝,顿时皱起眉:“不行。”
小宫女刚走到门口,闻声赶紧溜回来问:“怎么了大人?”
“这药太苦了。”白景离说,“你去厨房找些桂花糖汁来。”
“是。”
“把门关好,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
小宫女连连应着关好门,心中疑惑,如今天寒地冻,奴才们出来进去自是要关门的,不知道这位大人为何特意交代这个?
此时李卓玉还在昏迷中,白景离坐在床边,拿勺子舀药汁,极为小心地吹了吹,却是放在自己嘴里。苦味在舌尖化开,他不由皱起眉头。
白景离特别怕苦,这是他自己的喜好,并非这个世界反派的设定。
第一个世界,他还在混黑道时,总是身先士卒地吃苦受累,得过且过。后来遇到穿越者,才把他培养出一身坏习惯,从此豆腐脑非甜的不吃,饭桌上有香菜就要发火,就连生病的时候吃个药,也得穿越者千哄万哄外加一大把蜜饯。
……今天反倒自找苦吃。
不过他也没有咽下去,只是含在口中,然后放下药碗,俯身扳起李卓玉的脸,凑过去将药汁一点一点渡到李卓玉嘴里,然后舌尖向前推,让李卓玉咽下去。他还特别担心李卓玉呛着,几乎是屏住呼吸做这件事。
好容易喂完第一口,他额上已经见了汗。尽管如此辛苦,他却没有半点不耐烦,看李卓玉的目光仿佛盛着一捧冬日。他稍稍缓了口气,端起碗,继续皱着眉喝药,重复方才的一套动作。
小宫女捧着一罐桂花糖汁回来,站在宫门口小心翼翼地唤:“虞大人,桂花糖汁来了,需要奴婢送进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