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斯年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走回床边换衣服。
她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背对着床看向窗外,再清了下嗓子。
她在竭力克制着情绪,但声线还是隐隐颤栗,不知道那边有没有听出来。
“宋医生,我忘了跟你说了,我今天来不了了,公司临时有事。”
那边沉默了两秒,声音沉了一下:“你没事吧?”
他听出来了,她的声音不对。
陆宁手指抓在窗玻璃上,指关节泛着白:“我没事,可能这两天有点感冒了,这边忙,我先挂了。”
她想快点结束这场通话,害怕会让他发现什么。
可内心深处却又在隐隐期待着,他能发现什么,能询问她或者关心她什么。
但他并没有多说,就这样轻易接受了她的这种说法。
那边平静的声音传过来:“那行,你忙吧。”
她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就那样悄悄地提起,再那样无声地落地粉碎。
她喉咙里在哽咽,抓着手机的手打颤,然后费力“嗯”了一声,按下了挂断。
她呆呆地看向窗外,青葱的草木,遍地绽放的花丛,这样一眼望下去,模糊而鲜活。
在这样生气勃勃的万物里,她那样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心里真的成了一片荒芜。
好像无论她对不对得起他,他也并不是那样在意了。
眼泪掉落下去时,她感受到了身后的声响,立即回身时,看到薄斯年已经站到了她身后。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黑色的西裤和皮鞋,白色的衬衣。
那一刻,陆宁脑子里冒出来一个词:“衣冠禽兽”。
她攥紧手机的手颤了颤,唇齿间挤出来两个字:“无耻。”
薄斯年眉心微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昨晚应该更算是救了你。”
“那我是不是还应该感激你一声?”她目光里都是恨意,咬牙出声时,视线在四处找寻可以发泄的东西。
薄斯年手上系着领带,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看向她。
“感谢倒也不必,我也没吃亏。别找了,水果刀我已经丢出去了,这房间里没什么利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