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宁是痛昏过去的,再醒来的时候,已是黄昏,她正躺在病房里。
薄斯年就坐在床边,一双发红的凤眸微眯,手里把玩着两枚钻戒。
床头柜上的两瓶白酒都见了底,他看起来像是醉了,又像是没有。
在看清楚他手里的戒指时,陆宁陡然清醒,整个人触电一般坐起来扑了过去。
薄斯年轻巧地避开了她,他低低地笑了,而伸过来捏住她下巴的手,用了十成的力气。
“认识吧?你父母的遗物了。”
“你个畜生!你对我父母做了什么!”陆宁双目通红,牙关咬得咯咯响。
男人一点点贴近她的脸,仔细观摩着她脸上的惊恐和怒恨,如同打量一副赏心悦目的画卷。
“说遗物有些早了,不过也快了,你父亲入狱,母亲出车祸,他们的骨灰很快会给你送过来。”
陆宁周身疯狂打颤,下巴被捏住带来刺骨的疼,却丝毫不及心上的疼。
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陌生如斯、形如厉鬼。
她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面色惨白地拼命摇头。
“他们没有错,是我罪该万死十恶不赦,你放了他们,要杀要剐我随你处置。”
薄斯年似乎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没有错?
养女不教,父母之过,他们生养了你这样一个恶毒放荡的女人,就是大错特错。”
陆宁看着他,她看了良久,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
她和他也曾那样相爱,如今还怀着孩子,他都下得去手,又怎么可能心软放过她父母?
分明是死白得没了半点血色的一张脸,可笑意溢开的刹那,还是如一朵在他眼底灼烧开来的罂粟。
那笑在他看来刺眼至极,薄斯年眉心狠狠一拧,手上力道猛地加大。
“说!你是不是就是这样勾引苏律师的?你喜欢他什么,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跟他上床的?!”
陆宁止不住地笑出声来,那笑声一点点放大。
近乎疯狂的大笑里,眼泪迅速滑落,模糊了双眼。
薄斯年猛地掐住了她的脖子,阻断了她的声音,双眸猩红地凝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