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头儿!你快点!”
“都说了别叫季头儿……”季头儿叫快了跟鸡头没啥两样,“不用着急,真不用着急。”
赵家出事,王氏的事情季寒素怎么可能不与刘县令说。果然,堂上刘县令也已经表明:“老太太早已经被去了奴籍,与赵家再无干系。”一干手续都是他手底下的师爷负责的,没想外边宣扬。刘县令皱眉看着方卓远,再看其余捕快,一拍惊堂木,“方卓远,你诬告季捕头窝藏朝廷要犯,该当何罪!”
这时代讲究诬告反坐,就是你诬告别人什么罪,事后证明人家没罪,之前诬告者的就要承担他之前诬告出来的那个罪名。
方卓远大惊:“大人,学生……学生……学生还要告季寒素私囚人.妻!我的妻子就被他囚禁在家中!”反正他得给季寒素身上泼脏水,把人拽下来,否则方卓远知道就铁定就没有活路了,“不然大人可以传贺从高来作证!”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季寒素正好从后堂进来,就听见方卓远这么一声。他也是佩服方卓远的厚颜无耻,不过,他是笃定了贺从高一定会站在他那一边吗?
这事刘县令还真不知道,他看了一眼季寒素。
“行吧,就叫贺从高来吧。”
贺从高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他是没想到,他都已经毁了脸,毁了嗓音还被认出来。不,贺从高觉得,就方卓远那个人,在他毁容之后真不一定能认出他来。要么这人是早就知道他就住在季家。要么是旁人知道,告诉的他。
但不管如何,方卓远是一句都没问过他们。
贺从高是既高兴之前他没打扰他们父子俩的生活,又痛苦当年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人——他是真的一点情谊都没有。他那时候是眼瞎了,眼瞎了,还是眼瞎了?
“我早已被方卓远休弃。”贺从高嘶哑着嗓子道,“休书在此,大人明鉴。之后,多亏了方捕头,我才没在街上冻饿而死。哪里来的囚禁一说?”
“从高!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我可是恩爱的伴侣!”
刘县令一拍惊堂木:“方卓远!公堂之上你信口开河,诬陷捕快!今日便夺了你的秀才功名!拉出去先打二十杖让他明白明白道理!”
立刻有捕快上千摘掉了发卓远的书生巾,脱去了他的长衫。
“大人,我是……”方卓远大概想说自己是受人指使的,但他也不看看对他动手的都是谁?季寒素这一方的人可都没动,偏偏就是几位脸上有抓伤的最是穷凶极恶。刚一张口,他口中就被塞了软木,这也算是正常操作,免得犯人挨打的时候咬了舌头。
二十杖……不用二十杖,十杖下去,方卓远已经晕了,他屁股上没见血,但骨头已经出问题了。二十杖完,软木拿出来,人也已经说不出话了。他还能活着,就算是命硬。
刘县令脸色有些不好,这些年来,他还是头一次看见如此凶残的捕快。且这在他眼前毁灭人证的做法,当他傻的吗?
不过刘县令也没多言,方卓远也是活该。
“大人,是否要将此人流放?”胡县丞过来一脸阿谀的问。
“人都这样了,何必赶尽杀绝?”季寒素很淡定,“就是还请大人做个见证,别让方家的人找贺哥儿的麻烦。”
一提贺从高,胡县丞眼睛里露出厌恶:“这人也是不守妇德……”
刘县令已经提笔写了一纸文书:“拿下去让方卓远按个手印。”
最后还是季寒素出钱,找人将方卓远抬回了方家村。方卓远去打官司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没与家人说。方家人看他这样子,自然是大惊。抬人回去的力工,让方家人缠着问了半天,他们只知道这个方卓远去诬告季捕头,但到底怎么样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