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奕晟猛地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
睁眼一看,可不就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环视了一下四周又躺了下去,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看着风口透出的月色,猜测着现下的时辰。
他应当庆幸,至少他在此处还有一个容身之地。
黑暗之中,阎奕晟那漆黑的眼眸格外的亮。头枕着右臂,望着虚无的黑夜,不知在想什么。
蓦然,似想起什么一般,暗中运了运气。再次睁开眼,眉眼间染上几分不解。
自己落入水中到了此地,也不知暗三如何了?还有,自己究竟是如何被水运过来的?那水中究竟有何古怪?
这些问题一个个盘旋在他脑海之中,却无法找到答案,他想了许久,始终破不了其中关键。不过他向来行事随心所欲,既来之则安之,身在何处对他来说早就无所谓了,只要这里有让他产生兴趣便行。
现在的他,对这里可好奇的紧。
也不知自己突然失踪,那老头子该是何等的暴跳如雷。
想到这里,阎奕晟轻笑一声,仿佛看见了自己父亲那砸东西的生气模样。
比之地府,这里似乎也不像那般无聊,尤其是那被称为少主的女人。
既如此,便委屈自己几日也不是不可,说不定还能再见面。他不仅对此地好奇,对这里的人也格外好奇。
就如同孟曦能看出他不是这里的人一样,他自然也能看出这里的古怪,究竟是哪里古怪,又难以说清。
这里的人似乎和地府别无差别,或者说,无论是地府的人还是这里的人,在人间都被称为魂。他也发现,这里也如同地府一样,存在的人都是魂,而非实实在在的人。
或许,这里便是他一直追寻的祖母河另一尽头也说不一定,只是祖母河被他们称为忘川河罢了。
看来,想要弄清楚自己心中的疑惑,还要先离开这里才行。
不过现在的他似乎很享受现下的生活,即便是被关在暗无天日的暗牢之内。对他来说,出去不难,但这几日,他没兴趣去外面玩,他想先借这个地方休息一番。
那一场梦做下来,似乎花费了阎奕晟被不少精力,不过半晌,他又再次睡了过去。这一次,他没再回到地府,一夜无梦到了天亮。
次日,孟曦从黄泉宫中出来已过了午时,她坐于车舆之内,本是闭着眼小憩。猛地,她睁开眼,对外说道:“不必回府了,先去忘川楼。”
御马之人应了一声,调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行去。鸾玲随着车舆的移动而轻轻响起,所行之处皆是清脆悦耳的声音。
忘川楼处于黄泉城中最繁华的西集,西集也是城中的中心地段,人来人往,十分热闹。能在此地占一席之地的,都是一些有权有势的富贵人家。
良珣也跟在后面,墨发规整,不见有一丝凌乱。行至二楼,恰好一间房从内打开,不过余光随意一瞧,便看见了许久未见的昏垣。
一身浅色衣袍,玉冠束发,眉间带着温润的平和之气,嘴边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意,不同于良珣身上儒雅的书生之气,昏垣更像一个如芝如兰的贵公子,身姿欣长挺拔,气质清雅飘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