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朔帝已然走了进来。
晋朔帝的目光当先便落在了钟念月的身上,她连也不抬,只一心与那碗药汤较劲。
朱夫人仓皇地下了床:“臣妇形容不整,恐污了陛下的眼。”
晋朔帝方才看了她一眼,道:“扶夫人起身。”
宫人应声,上前去扶了一把。
朱夫人面色羞愧:“臣妇恐怕耽误了启程的时辰……”
晋朔帝:“无妨。孟胜,将林太医唤来,便随朱家的车马而行罢。”说罢,他便朝钟念月伸出了手:“过来。”
朱夫人面露感激之色,正要再拜下,便见钟家姑娘缓缓起了身。
晋朔帝道:“今日倒是又不觉得碗沉了?”
钟念月:“那自是不一样的。”
晋朔帝点了个宫人。
那宫人应了声,登时便自觉伸出手去,将药碗接了过来,笑道:“姑娘,还是奴婢来吧。奴婢干惯了这伺候的活儿,姑娘这手娇嫩,还是歇着好。”
晋朔帝转身走在前:“跟上来。”
钟念月冲朱幼怡眨了眨眼,这才转身跟了上去。
晋朔帝卷起帘子,道:“你今日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钟念月应道。
晋朔帝不自觉地捏了下指尖,却是总觉得那处有些空。真是长大了……连疼也不喊了。
晋朔帝仿佛不经意地道:“念念照顾起这朱家夫人,倒是分外尽心的。”
钟念月摇头道:“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晋朔帝转头看着她,低声道:“不知将来若是朕有一日病了,念念会不会也如这般在朕的床前侍疾?”
孟公公在后头一愣,登时心下哭笑不得,暗暗道,陛下好端端的怎么会连这样的醋也要吃了?实在怪了。
钟念月也觉得怪。
做皇帝的,最忌讳的难道不就是生老病死么?怎么反倒他自己先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