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她眼睫在她掌心微颤,圆润的双肩亦在不住地颤抖,浑身红得像出锅的蟹,他渐渐感到心满意足。
直到她忍不住抬腿打颤,膝盖无意间擦过他身下的残缺,他才狠狠一震。
浑身暗涌的滚烫血液骤然停滞下来。
仿佛大梦初醒。
灯花在帷幔旁跳跃,鎏金炉中青烟在寂夜中无力地漂浮,世界在此刻归于空阒与晦暗。
他回过神,这又是在做什么?
心口被沉重的石头压紧,沉沉地往下坠。
他苦笑了声,终于抬起头,缓缓离开她柔软湿润的唇面。
也收回掩住她双眼的手掌,让她重见光明。
可她眼前笼罩了一片迷蒙的水雾,看见的世界就像打翻的橘黄染料,带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舌头疼,舌头麻了,舌头没了,整个人都没了。
脸烧得通红,心里也久久不能平静。
她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呆呆地望着头顶的藻井,“厂督我……我舌头不疼了……谢谢厂督……”
他怔了下,在心里冷冷一笑,难不成她当真以为他这是在给她治伤缓痛么?
傻姑娘。
沉默片刻,他抬手熄灭烛光,将她揽至身边来,让她枕着自己的手臂躺好,再将握着她肩膀的手掌收紧。
让她贴着自己紧一些,再紧一些吧。
也许这样,能让他忘记他的冲动,忘记他的不堪,以及他不容于世的,也耻于面对她的一身残破。
他可以明目张胆地爱,可以不动声色地吻,可以在无数个夜里像这样贴着她抱着她,借口自己畏冷,厚着脸皮霸占她的体温。
可他永远不能改变的,还有这将男人和畜生狠狠区别开来的——
丑陋而耻辱的残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