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他的不自然,明显在撒谎,江熹微跟徐延亭对视了一眼,神色如常地坐着:“那没事,几千两而已,虽然我看他们穷凶极恶下手又狠又准,但也就几千两,最多把你打个半残,不会要你命的,只要人还活着就成,要真是十万两的话估计得分尸了。”
她这不以为意似安慰的语气,却把吴七听得脸色一白,立时一抖。
最后,她说:“行了,回去吧没事。”
“这怎么能回去,他们等着要我的命呢!”他下意识又想去抱大腿求饶,但想到刚才那把剑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而且我这还受着伤呢走不了,要不官爷把我收押几天吧,也算行行好事。”
“本王刚才已经说过了,大理寺只留死人。”
江熹微站起来,叹了口气开导他:“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你早知道要被打当初何必去赌呢,现在后悔了谁来赔他们的损失,这个大理寺也帮不了你,回去吧。”
吴七咬着牙,明显是害怕极了,隐约像是要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忍下了,徐延亭一直暗暗留意着他,见此也没多的耐心,瞥到一边的宋正仪,就说:“宋大人,把他拖出去。”
等到宋正仪真的把还想赖着不走的吴七给拖了出去,江熹微转头看徐延亭,十分怀疑:“你就让大理寺扛把子干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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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七身上确实疑点重重,加上这件事和极乐赌坊有关,徐延亭和江熹微更没有放松。
把人送出大理寺之后,徐延亭就安排了人去偷偷跟着,另外让人去调查这个吴七到底是什么人,跟极乐赌坊到底牵扯多深。
没多久调查的人就回来了,原来这个吴七原名叫吴仁喜,因为赌钱被人追债所以给自己起了个花名避难。
别看吴仁喜现在瘦骨嶙峋跟难民堆里爬出来的,但他原来也阔绰过一段时间,之前他是做生意的,但也一直好赌,是堵了二十多年的老赌徒了,跟他自己说的“赌了两手”完全不沾边。
赌坊的钱都是有去无回的,这赌多了家财自然没守住,最后败光了家财还在继续赌。
他之前一直在城内一家赌坊流连,也不知道为什么两年前忽然到了极乐赌坊去,而后又不风生水起了一段时间,但一年前又开始落魄,直至如今负债十万。
这一套操作看下来,就是赌坊的基本手法,先让你赢一段时间,放长线钓大鱼,而后让你输得倾家荡产负债累累还不肯收手,觉得自己还能赢。
这边刚把吴仁喜的背景调查清楚,很快,派去跟踪他的人也回来了,说吴仁喜没有回自己在西坊的家,而是去了一间破庙里躲着。
事不宜迟,既然现在清楚了底细,一切也就好办了,两人很快往破庙去。
“像这样的人不吓破胆的话,是不会说实话的。”路上,江熹微说完,吩咐人去通知了之前的那些打手。
没钱还债,吴仁喜当然不敢回家,若是回去了等着他的是什么他知道,到时候人是不死也残,还不如躲在这破庙保险。
但是他没安心多久,破庙的门就被人粗暴的推开了,接着之前那群打手就都向他走来。
“饶命,饶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