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役, 何舒桓对女儿刮目相看。
上一次他感觉到宝贝女儿脱胎换骨,是在国家金奖的庆功会上,何如月以自己良好的台风和主持功力大获好评。
但那毕竟是舞台, 多少有些训练有素的痕迹。
这次才是何舒桓真正第一次见识何如月的工作能力。
回家路上, 何舒桓骑着自行车,何如月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像小时候那样拉着父亲的衣角。
“如月你真的出乎爸爸的意料。”何舒桓由衷赞叹,“你怎么做到的?”
“爸爸是说梁丽吗?”何如月问。
何舒桓大声道:“我看得出来, 你想改变梁丽的困境, 不仅仅是经济上,对吧!”
冬季的夜色里, 冷风呼啸, 何舒桓的声音飘荡在风中,空旷带着一阵回响,像是加了某种特效,宛若天音。
何如月心头一震。
在此之前,她从未在父母面前细说过自己帮助梁丽的事,仅今日这短短的一会, 父亲就已经察觉了自己对梁丽的一片苦心。
“我只有将心比心。”何如月也大声回答。
人世间没那么多大道理。无论是前世做的街道基层工作,还是现世的工会干事,让何如月尽心尽力的原因,都只有这四个字:将心比心。
自行车骑到孙家弄口, 何如月从后座一跃而下。
孙家弄里全是一道道的石板路,虽拼接得严丝合缝,年代久远了终究颠簸, 不适合骑车。
何舒桓也下了车, 推着车, 望着走在他身边的何如月。
“如月,爸爸也要给你一句忠告,尽力就好,别强求事事完美。”
“明白。”何如月莞尔一笑,“其实厂里像梁丽这样的女职工为数不少,我精力和财力都有限,不可能周全。我帮梁丽,其实也是想给厂里其他女职工作个榜样。女人首先不能看轻自己,要找到自己的价值,才是立足的根本。”
何舒桓欣慰地望着自己的女儿:“反正啊,我和你妈是你永远的后盾。需要我们做什么就吩咐,也让我们发挥发挥余热嘛。”
“哈哈。”何如月笑起来,“听说爸在丰峻那儿,余热发挥得很不错哇。”
一说这个,何舒桓顿时来了精神:“你别说,摄影这事儿啊,真有意思,越研究越觉得有意思。现在我自己拍的照片自己冲洗,黑白的已经能对付了,彩色的还不行。”
“老爸可以啊!”何如月竖起大拇指,“这可是技术活儿,够聪明!现在丰峻那儿生意怎么样啊?”
何舒桓立即道:“生意好啊!现在每天有我和庄小全在,客人不会摸空趟,加上毕竟比国营照相馆收费便宜得多,口碑做出来了啊。等我再掌握了彩照冲印技术,丰峻就可以放手了,到时候你们俩好好谈恋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