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意颇为感慨。
此番他们去的地方说的就是一个人被屈打成招,甚至于被午时问斩了。
最后查明这个人就是无辜的,只是因为日常赶集市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当地贵人的肩膀,结果贵人回去之后发现东西丢了,二话不说,私通衙役,跨了几个镇子直接将他捉拿,此人自然是迷茫无助的,更是在朝堂之上被施展了一般用于女子的拶刑,十指本就连心,却被这种铁棍挤压,以至于他一个男人的十根手指废了八根了。
随后事态更为滑稽,是有人将这贵人的东西交换回来,更是有人证明这东西就是他路上掉下来的,不是这个人偷得。而听见这个消息的他认为自己终于能出狱了,结果这贵人为了自己的名声,直接让他签字画押,说他偷了东西心生畏惧,丢在了这荒郊野外,最后还是被人发现了。
于是此人就被屈打成招,带着枷锁上了斩首台,到午时三刻被刽子手一刀砍掉了脑袋。
据当时被强行抓过来观看刑场的百姓说,他的头颅直接从斩首台滚下来,一片黑风吹拂,这头颅竟然是咕噜咕噜的滚了一二十步,最后竟然是离奇的跳入到了一个沿街水井中,往后有人打捞,竟然是打捞不到了!
事情最后的结果则是在无常主持公道下,衙役十八人中,有十七人参与此事,衙门上下几个管事的都逃不了干系,随着大城中下来了官员,这一行足足三十多人被送上了斩首台,当事贵人被施展了同样的刑罚,最后三十多颗头颅咕噜咕噜的滚走了。
眼下许如意提起来这种事情,许百岁听的也是无奈。
“没有办法,我们是因为委托的缘故,整天与这种事情打交道,若是我们是个普通的百姓,我们也不至于这样。”
“就像是我们在山野中寻找野兽,却说野兽很多、很凶残,那么就没有必要了。”
许百岁如此说道。
许如意此时倒是没有如何认同了。
“我们若是普通百姓,我们可能不知道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不成就不存在了吗?他们依旧是存在的,依旧是如同鲜血馒头一样的招摇过市的。”
“那我们不管,谁来管?”
“反正不管怎么样,还是需要我们在背后慢慢的努力和坚持的。”
他说完了。
许百岁暂时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看着这青天,跟着是幽幽的叹了口气了,是说道:“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听天由命了,我们这无常都不能在这乱世说安然无忧了,更别说他人。再者别说是我们,就说玄舟。你想想啊,这样的一个小道童,安宁的很,偏偏还被月老在背后作梗,以至于半条命都要被直接拽到了这都疆仙岛中,眼看着现在都要被迫离开自己师傅的身边了,那么这种事儿又是要找谁说理去?诶,要怪就只怪对方实力强悍,我等技不如人的情况下,还生活在这乱世之中了。”
……
草木茂盛,小河沿着山峦蜿蜒向前。
经过十多天的赶路,师徒二人已经是远远的离开了云港镇了,现在从云港镇的人声鼎沸重新回到了这山野之中,这依旧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山野还是有山野的好啊。
眼下李玄舟是跟在自己的师傅后面,师徒二人是走在一片高草的荒地中,不用多么仔细观察,都明显可以发现这荒地以前应当是田野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荒废了。以至于失去了照顾的田野重新回到了那种草木疯长的情况,这师徒二人个头不算是高,有的时候都被这草丛直接吞没。好在眼前就是一座大山,翻过了这一座大山,再走一年的路,应当就是能到最后的胡月城了。
如此师徒二人又重新回到了乞怜人的生活中。
云港镇的事情就像是一场梦一样,逐渐的被周遭的荒野慢慢的侵蚀,到最后李玄舟完全恢复了乞怜人应当会有的一种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