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洛暗搓搓抠琉璃的手指顿住了，墨瞳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抬头看向璇玑，瞠目结舌着：“这……这是……”
九漓大人的仙体？
不，不是，这只是神识凝聚出来的幻象。
“我此番来上虚之境，正是为了此事，”璇玑自主座而下，步至冰棺前，“十日前，九漓陨落，我遍寻六界，终于找到了最后一片神识，你猜，这片神识……在哪？”
云洛没有回答，她近乎隐忍地看着棺内的人，仍是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只是再没了呼吸。
“他的最后一片神识，在你的降生之地——虚妄海。”
虚妄海？
云洛眼里的不解之色更甚。
堂堂神袛，死后当入太虚圣境，为何会在这六界最险恶之地？
三万年前的事如同画卷在眼前展开：
新帝登基，大赦万灵。云洛不知怎地就入了这无上神袛的法眼，一跃成为了这上虚境的小仙倌。终日洒扫礼佛，暗地里则偎慵堕懒。与九漓大人不过偶尔打个照面，为何……
璇玑将云洛的疑惑看在了眼里：“这其中缘由，还需你自己探究。我来寻你，是希望抓住这最后一线希望。”
“什么希望？”云洛问。
“战神九漓复活的希望。”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却分量极重地压在了云洛心头。
“他的其余神识散落在了六界各地，以及虚妄海营造出来的华胥幻境，现需一人，收集九漓的神识，以助他重铸仙身。云洛，你可愿意？”
璇玑娘娘的话似空谷里传来的袅袅之音，具有参透万灵的力量。
云洛闻言垂首，凝眉思索了片刻，果决道：“不愿意。”
绕是见惯了仙界大小场面的璇玑，还是被这样与众不同的反应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璇玑尚未回应，却见一青白衣着男子突然从侧间跳了出来，破口大骂道：“云洛，你可懂一点感恩之心？九漓大人将你从虚妄海提了出来，断了你那一群嗜杀成性的族人。还让你位列仙班，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如今，你便这样对他！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