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微妙的击中了小西放在旁边,好好摆着的那个易拉罐,把它给击倒,然后咕噜咕噜的在草坪上面滚了几圈。
她盯着草坪上面那个禁止踩踏的标语木板,嘴里面随口说“离家出走。逃课。什么都好,我准备跑出这里,一直等到所有人都死光了再回来。”
小西干巴巴的哦了一声。
杜松子继续随口跟他胡诌,“等到世界末日,或者起码等到我爸爸死掉了再回来。”
“这两者都挺简单的对吧?”她问。
“人类的生命的确很短暂。”小西在旁边很客观的说。
“这颗星球的寿命也是如此。”
杜松子一开始算是随口胡说,但是没想到能够听到这么中二病的答复。
她瞬间朝小西看过去,却发现他那张漂亮的脸静静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云层划过天空的时候会在那个眼睛里面凝聚出影像,他的全身上下好像只有这么一个地方是动着的。
这家伙是认真的。
杜松子想,外国人是不是都能够把这么羞耻的话一点都不尴尬的挂在嘴边呢?
她又问他,“那你呢?你要去找带你来的那些人吗?”
小西轻轻地摇了摇头。
想也是,如果有人把她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且把她在那里丢着不管,还是在这种大热天,她肯定也不想去找那个人。
“那我送你回家吧。”杜松子说。
反正都是要走的,有一个旅伴捉弄总比自己一个人要好玩的多。
她走了几步,发现小西还站在原地,躲在自动售货机旁边的阴影那里静静的看着她,才想起来什么,在自己的包包里面翻翻找找,最后找出了一把粉色的小小的女士遮阳伞,递给他。
小西一开始接过那东西的时候有一点迟疑,但好像几秒钟之后,自行领悟了使用方法。
普通的女孩子把伞收进包包里面,会把伞的每一个褶皱都给整理好,并且把扣子扣好装进袋子里面之类的,但是杜松子的伞在她的包包里面和所有东西混在一起,皱得像是梅干菜。
小西把它给撑开的时候,里面的皱褶一点点铺开,阳光透过伞再透过内层黑胶,最后从皱褶中分散着像水波一样照下来,落在小西的脸上,已经不剩多少了。
即便是这么微薄的光,他在被照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杜松子用手去握他握着伞柄的那一只手,冰冷得不可思议,比起人类更加像是深海鱼。也许白化病患者都是这样子吧,她不清楚也没有什么兴趣。
她拉着他的手开始往前,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