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三角帐篷, 狗卷棘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我看不见他的脸,只戳戳他胳膊, 感觉棘肌肉绷紧,更僵硬了怎么回事?
“而且这么晚了,一个人回去不安全。”我小声哔哔, 这话说出来我就心虚一瞬, 但又立刻理直气壮。
我确实担心啊, 蚊子是附带的、隐形的理由而已。
而已,嗯。
狗卷棘不知怎么, 撑着的手猛然收回去, 我正捏着呢, 手心一下子落空,差点歪身栽下去,他像是黑暗中长了夜视眼一样, 精准地扶住我的肩膀。
“……木、木鱼……”他支支吾吾道。
莫非是要拒绝?我瞬间联想到如果棘走了以后, 接下来我痛苦的睡眠……不,我应该联想到孤身一个少年,危险地在黑暗中行走的场景才对。
“很危险哦。”我小声道,“一个人很危险哦。”
“……”狗卷棘可耻地迟疑了,当然不是因为什么走夜路危险——不如说谁敢拦截他, 狗卷棘的紫眸一眨不眨, 咒言师在黑暗中也能依稀看清我的脸,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狗卷棘仿佛在做一个很难的题。
这有什么难的?
一想到嗡嗡嗡的蚊子……不是, 一想到狗卷棘一个人行走在山间, 暗处窥视着危险。
我一咬牙, 使出必杀技:“我一个人害怕。”
害怕蚊子。
狗卷棘瞳孔地震,内心的悬崖轰然倒塌,按在我肩膀上的手一收紧。
安静中,只听到他干涩的嗓音:“……鲑鱼。”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带着对自己的唾弃。
心里知道不应该留下,但他答应了,完完全全是不受控制的答应,仿佛被蛊惑。
没关系,他们什么都不做,乌子也什么都不懂。狗卷棘心想。
她只知道亲亲。
被评价为“只知道亲亲”的我反问一句:“你同意了?”
“鲑鱼。”
听语气是同意了,而且狗卷棘没有要走的动作,我松口气,拿起一边的铺盖,狗卷棘压住了一部分,我扯扯,他忙松开。
我铺好,只有一层被子,我蹬掉鞋子,盖住被子一边,把另一边掀开:“快点快点,要早点睡。”